两人将大大的苹果糖轮流吃,在神社境内漫步行走着。
一直到江源慎咬了一口,感觉不对劲。
“等等这是什么?虫子!”
“哈哈,你吃的部分是残次品!”
“什么玩意?这是头部吗?!”
“是能补充能量的蛋白质!”
嚼口的虾子、脆嫩的乌贼、覆有美乃滋和橄榄油的蔬菜沙拉......
被薄薄的蛋饼仔细包裹着的醋饭,好吃到能紧紧揪住胸口......
还有松软的康吉鳗、碎栗子......
咬下椎茸的瞬间,在嘴中爆出的美妙汤汁......
不知不觉中,江源慎和朝空摇杏认认真真吃起了祭典上的食物。
因为比以往还贵上两倍有余,但又想现在就吃,两人通常都是能一起吃的就买一份。
小时候不敢向店家多拿一双筷子,现在敢直接开口多拿一双筷子。
“这里的刨冰怎么样?”
“对我来说太甜了。”
“那你还吃?”
“钱都花了,当然要全部吃光。”
两人沿着一排排的摊位走,她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扫江源慎前些时日的焦躁,水嫩皮肤承载着昏黄灯光,在她身上周围染上光晕。
“我们去玩会儿捞金鱼吧?”朝空摇杏笑着说。
江源慎说:“行,但如果捞到的话,你要负责养。”
“好!”
向摊位的老板付了六百円,拿到了四个捞网。
朝空摇杏侧身蹲下,捋起浴衣的袖子,眼中薄薄的水膜在水反射的灯光下一闪一闪。
“不过我应该捞不上来了......”
她低喃细语,小心翼翼地把薄如蝉翼的网子放进水里,屏息凝神,似乎害怕自己的呼吸吵到了金鱼。
江源慎低头看向朝空摇杏,浴衣包裹着的玉体线条凛然,从脖颈沿着背部一路往下,是圆润诱人的臀部曲线。
——真是长的越来越水灵,自己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一个瘦竹竿。
一想到这里,江源慎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蹲下身低声说:
“朝空,你的屁股什么时候变成了蜜桃形的?”
“——欸??!!”
耳边充满恶作剧般的话语让朝空摇杏全身一颤,没入水中的网泛起波澜,盆里静静龛动的金鱼一哄而散,有的直接撞破水中的捞网。
“你、你、你说什么???”朝空摇杏的耳朵都红了,脸红的像新绽的红玫瑰。
江源慎看着破掉的网,苦着脸说:“完了,一百五十円没了。”
“是、是你的问题吧?这不是我的错!”朝空摇杏双手放在身后捂住屁股。
“你的技术还真差劲。”江源慎在旁笑她。
“所以说我很久没捞过了......”朝空摇杏极其不愉快地嘟起嘴。
“可是你的技术以前也很差劲。”
“你别把那么久的事情翻出来说!”
少女气冲冲,眉梢都在生气,再次蹲下身来,抬眉红着脸刻意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他别再乱人心绪。
江源慎默不作声,十秒后,她的网又破了。
“捞金鱼是有技巧的,你看这网,纸黏上去的是表面所以不容易破......”
江源慎蹲下身,拿出自己的捞网。
他的目光锁定了一条尾鳍飘逸,游姿优美的琉金。
“左手先拿着碗等着,捞网要斜放进水里,位置差不多的时候就立马把鱼捞起来......”
只要技巧到位,捞出金鱼并不是一件难事。
一晃眼,江源慎的碗里就有了一条红色琉金。
朝空摇杏的眼眸中呈现出孩童般的纯真,她看着在碗里游荡的琉金,发出由衷的感慨:
“江源你抓鱼好厉害,难道经常在东京下海吗?”
“我只是捞个祭典的小金鱼,这和下海有什么关系......”
“我也试试。”
朝空摇杏又拿起捞网,按照江源慎所说的,开始捞金鱼。
用和他一样的技巧,捞到了体型差不多的红色琉金。
“天哪!我好强!”
灯笼的光芒照映着朝空摇杏天真的脸庞。
恰时,太鼓和竹条拍打的清脆声响传来,游走于摊位上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
有人立马掏出手机,开启摄影模式,小孩在腰间囔囔,要骑在家长的脖颈上看。
江源慎站起身来,发现一些穿着短罩衫的男子组成的队伍,正扛着形似稻穗的竹竿踱步而来。
每一个高达六米的竹竿上,都镶挂着不下三十盏尚未点燃的天灯。
他们一出场,整个神社境内倏然弥漫着沉重的氛围,但仅限于岛民之间。
“我们正处在知鸟岛的知鸟神社,您现在看见的是知鸟岛一年一度的盛事采灯祭,也是让游客最为着迷之处......”
“据了解,每一个竹竿加上天灯,最大的重量达到了30公斤,如果没有一定的技巧和劲道,是无法担任担任竿手这个职位的......”
“皇后会在知鸟神社内的展台点燃天灯,从目前的场景来看有不下二十五架木竿,预估放飞的天灯在七百五十盏左右......”
“每一盏天灯上都写有在地震中遭遇不幸的逝者名字,因此在知鸟岛岛民眼里,每一盏天灯都是独一无二的.......”
“当然最引人注意的,也便是引起巨大争议的皇后,据了解,她由岛上最美丽的少女担任,传言皇后是知鸟岛的一切,能操纵生死、时间、让人抵达过去和未来......”
“虽然我们无法靠近,但神职人员允许游客在附近看她在露台放飞天灯的场景......”
“我们的入场是免费的,但也有近距离的付费观赏席,每一个位置售价高达五万日円,但很多人想近距离目睹皇后的容貌,这么一想想五万円确实物超所值......”
这时,在摊位上吃喝玩乐足够的记者们开始火急火燎地工作,扛着摄影机的师父在一群和服中格外显眼,嘴里还在咀嚼着食物。
江源慎倏然怔在原地,大脑如同被喷了一层擦不干净的油渍,过分庞大的情感不计后果地流淌进来,令人头晕目眩。
自己的妹妹,江源京子的灯笼也在竹竿上面。
可到底是哪一盏?这么多盏天灯,静海深月放飞的时候,到底能不能看见?
队伍在眼前穿行而过——
“父......父亲......?”
这个时候,江源慎的耳边听到了梦呓般的低语。
那是稍不留神,就会被风偷走的声音。
朝空摇杏整个人都呆呆地,睁大了双眼看着进行的队伍,她手里抓着的,是在透明袋子里游动的两条金鱼。
她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对劲,江源慎立刻将目光在队伍内寻找着,很快,在队伍的中间找到了一个看上去瘦弱的身影。
朝空政宗穿着白色短罩山,正用双手和双臂死死地抓住竹竿,一步步地往前走去,和其他人比起来相当笨拙。
他的身高差不多在一米七,可是在高耸的竹竿和三十盏天灯下,却显得那么的矮小无力。
“为什么......”朝空摇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恐,“为什么现在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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