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知看到李寒宁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冯知渊已经不再选择相信他。
易水的近卫军一共有八千余人,如果不是之前信任过他,冯知渊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是他让他失望了。
“我等救火来迟还请城主责罚。”
这个时候还咬准了,是因为救火才来迟的。
李寒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冯知渊,有些事情他们这样的君子做不了,但是她可以。
李寒宁低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洛瑶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今天早些时候,你已经将你的夫人和儿子送出了城门,对吗?”
洛瑶知闻言抬头看向她的眼神有些错愕,这么说来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下落,果然下一刻便见李寒宁看着他皱眉说道:
“我答应过你的管家,事成之后会将他送到你找不到他的地方,并且给了他三锭黄金,是他出卖的你,今天早些时候我已经让人去接你的夫人和儿子回城了,算算时辰,他们现在应该也已经到了,你的儿子听管家说长得还挺可爱,也就三个月大,与一般的婴儿不同,待在母亲的怀里非常乖巧,不哭不闹,我想你也一定很喜欢他吧?”
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夫人也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女子,提前送他们离开这里就是害怕这件事到头来功败垂成会牵连他们,但如今还是牵连了。
李寒宁继续看着他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样的夫人保护的很好,你的夫人尚且还不知道你做的事情,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这些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毕竟还没有出月子,身体应该不太好吧?”
不知道情绪起伏太大会有什么后果。
“别伤害他们。”洛瑶知眼看着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动摇,无关什么时候,他的夫人和儿子对于他来说都最是重要。
“他们是无辜的,请城主念在过去我对易水一片忠心得份上,要罚就罚我一个吧。”
冯知渊心下不忍,可他必须知道冯程的下落,虽然有些意外洛瑶知竟然真的和这件事有关,
但也心里清楚一定是还有什么原因才让他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李寒宁却不以为意,很快就跟着问道:“你刚才说念在你过去对易水的一片忠心份上?这么说来幕后主使你这么做的人不是易水的人对吗?”
如果真的是,就说明他们公子之前的推断是对的,朝廷当真参与了这件事,这倒也难怪,冯程当时就在莫家军的营帐附近,他们是最方便动手的人。
洛瑶知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沉沉叹了一口气道:“倘若城主能答应我不牵连我的夫人和孩子,我愿意将一切全都坦白给您。”
冯知渊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就念在你过去那么多年的忠心份上,不牵连你的家人。”
这也是他对部下最后的体恤。
洛瑶知低下头应声道:“多谢城主,是我一念之差背叛易水,所有的一切原本就应该我一个人承担,我家夫人的确不知道我做的事情,多谢您愿意放过她,许多年前我路过长安时,如今的太子太傅莫离曾经救过我的性命。”
莫家的人,李寒宁微微侧目,这背后的一切大概都已经清楚了。
洛瑶知又道:“这次朝廷围剿洛阳,无功而返,圣上牵连莫家,莫离大人为了祸水东引才想出来挑拨易水和洛阳之间的关系,如此以来,朝廷即可坐上渔翁之利,又可以避免牵连莫家。”
冯知渊皱起眉头来:“所以你们才打算动我弟弟?”
“冯程将军也曾经对我有恩,莫大人写信给我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我正左右为难,而且他们朝廷的人已经派兵监视我家许久了,早在半个月之前,我就一直想将夫人和儿子送出城去,我一个人自然是无所谓,可他们不应该受到我得牵连,无奈他们一直看管的森严,直到今日早晨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李昭身上,方才有机会将他们送出去。”
原是那些人也以他妻儿的性命要挟,逼他做这些事。
“不过大人放心,冯程大人现在并无大碍,他在战场上的确是受了些轻伤,不过我已经找了易水最好的大夫给他治疗伤势。”
冯知渊皱起眉头:“他现在在哪儿?”
洛瑶知应声回答道:“之前一直在郊外的别苑里,前些日子有一批盐商进城,他便混在其中,如今在我家里的地窖中。”
冯知渊叫来一旁的侍卫,很快就让他们围住了洛瑶知家里的地窖。
李寒宁一直在旁边看着,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
既然人没事,冯知渊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冯程,他的弟弟到底还是活着,他就说那小子要远远比常人命大的多,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死在战场上,又怎么会死在他的前面。
至于洛瑶知——
倘若冯程并无大碍,冯知渊也打算放了他,只是让他带着夫人儿子离开易水,找个朝廷得人也找不到他们的地方隐居也好。
他和城卫军的缘分自然也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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