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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低沉,面前的墓碑林立,最中间的墓碑上用刀剑刻着程安二字,一旁都是营中其他将士的墓碑,更有甚者,还是没有名字的石碑,身后的士兵远远站在外围,萧策和李寒宁两个人走了过去祭拜。

“老程,我们就要走了,也许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回来,但我会差人告诉你。”

萧策今日在他的墓碑之前给程安带了他最喜欢喝的酒。

“你放心,匈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千战也已经在昨日的刑场上斩首了,剩下的匈奴部落溃不成军,而且这里还有云妍的北境军镇守。”

萧策将酒壶里的酒洒在了墓碑之前:

“是我对不起你,在我们一起从小长大的那群人里面,明明你是最怕冷的,却偏偏只把你留在了北境,不过你放心,等我们打下长安,我一定接你和兄弟们回家,我萧策今日在此立誓,那一天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如果没有那封贴身藏着的遗书,萧策大抵永远不会知道程安身上的伤一直未痊愈,只是因为萧策接二连三的涉险,让他隐瞒了自己身上的伤势,也要跟在他身边,李寒宁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

李寒宁眼看着跪在墓碑前的萧策,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殿下,小镇北侯他们还在等你。”

萧策还记得自己来北境,云妍一个人站在城楼的阁楼上迎他,走时也一样,只是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却像是过去了真的很久一般。

云妍给了他一道兵符,可以调动她的北境守军,只是眼下外患虽平,但匈奴部落仍然存在在草原上,萧策其实也调不了多少兵马,但只要这些人不效忠大梁就好,这也是他们最初北上增援的目的。

云妍一揖相送,单独对着萧策,神色认真地道:“二公子放心,等王师南下平定长安之时,我北境必然拥立明王殿下。”

萧策闻言却立刻纠正道:“你若要效忠也该拥护的不是我,而是我父皇。”

云妍自然是个聪明人,过去周旋在朝廷和其他叛军之间也算得上是八面玲珑,她自然不会轻易说错话,除非是为了其他的目的。小镇北侯云妍如今亲手斩首了她最爱的人,又失去了她唯一的亲人,再也没有任何牵挂能困得住她,云妍往后自然可以随心而为,反正今日在这城墙之上,不是她的人就是萧策的人,他们在这里说话根本就不会传出去,她看着面前的人,就算传出去了,她云妍也敢一人做事一人当:

“从此以后,我就是北境,我想要拥护的是我面前这位,肯在危难之时对北境伸出援手的盟友,并非远在天边的人,除了你,萧家任何一个人来我北境,我都不会欢迎。”

萧策当然也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但是云妍代表北境的这份心意,他现在还不能做出对等的回应,此次南下,他也只是洛阳城的明王,而他们洛阳城除了他父皇洛阳王以外,还有另外一位太子殿下。

“我明白了,无论如何,多谢镇北侯今日相送。”

云妍轻轻点了点头:“明王殿下慢走,我在这里也祝你们此行一路顺利。”

*

洛阳这边,天蒙云陇之际,北境的捷报划破了洛阳初晓的平静,边陲鼓声骤降,北境大捷,洛阳军凯旋的消息几乎传遍了中原各城,洛阳城守军自立了“萧”字旗,代替尚且不能回到洛阳的萧策,在洛阳主道上周游了一圈,庆贺鼓声应贺而生,“萧”字旗在风中迎风而舞,飒飒作响,旗子隐在天光之下,却比之洛阳城边的天光更加耀眼。

不过眼下的洛阳客栈二楼,站着一位华服公子眼看着那旗子游街过去,这是洛阳城以来头一次万人空巷,萧策虽然还没有回来,不过他的名声早已再一次传回了洛阳。

“看来太子殿下如果再不出手的话,那个萧字旗上的萧字,恐怕就要专门指的是他萧策了。”

萧晟转过身去瞪了身后的谋臣一眼:“你胡说什么!这洛阳城里的萧字自然只能是我父皇的姓。”

那谋臣颇为识趣,他知道萧策也是萧晟的心病,每每提到这个人名字的时候,就算萧晟表现的滴水不漏,但话里话外的怒意是藏不住的,他分明就很嫉妒他年少成名的弟弟。

萧晟目光远远的落在已经走了一条街的萧字旗上:

“你要明白一点,不管是他还是我,支援北境打赢了对战匈奴人的这场仗,这都是洛阳城的功绩,将来那些百姓眼里都只会记得我洛阳的名字。”

谋臣并不反驳,只是对着面前的人恭顺地一揖道:“是。”

萧晟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跟着深了一深: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是该给我那个弟弟一个警示了,让他知道虽然他出门在外征战,那是洛阳城的太子从来都是我。”

古往今来,功高震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就算是他那弟弟出身在皇家也一样。

谋臣闻言似乎心里已经有了对付萧策的主意,上前一步凑到离萧晟很近的地方,压低了声音道:“臣有一计,明王殿下现在已经在南下的路上,陛下还要仰仗他打下长安,不过我们虽然暂时动不得明王殿下,可眼下程安将军死在北境,但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位将军,我听说就是那位李寒宁将军力战匈奴单于,是这一战最重要的功臣之一,如果对她下手的话,想必也能搓一搓明王的锐气。”

又是李寒宁。

萧晟忽然想起来,这些时日自己总能听到她的名字,看来他那弟弟应该也很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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