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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则面色如常地继续道:“二哥再往后已经没有理由开战,但我可以成为他的理由,我早晚都要死,如果死的有价值一些,也算不辜负我这个姓氏,和萧家多年以来的养育之恩,我二哥对待亲人家眷向来心软,若我一开始就告诉他这一些,以他的性格必然差冯哲他们派兵送我回雪山上,所以这件事他不能知道,不算我命令你,李将军,这件事算我请求你。”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个为了萧策和萧氏连命都不要的人,李寒宁却还在犹豫,她没有办法再犹豫。

李寒宁到底还是做了自己这时认为对的事,当着萧安则的面跪了下来:“殿下放心,我定会为殿下保守秘密,直到殿下自己想要把它说出来。”

有她这一句话,萧安则也安下心来,有些怅然地对着面前的人道:“将来的一切就有劳你了。”

而月栖城之后,那一刻也不会太久了。

金丹玉露很快迎来了天下文人趋之若鹜的诗会,莫云溪做的诗就挂在金丹玉露顶楼的阁楼上,李寒宁跟在萧安则的身后,倒是也看了一眼这首诗。

归梦寄吴樯。水驿江程去路长。想见芳洲初系缆,斜阳。烟树参差认武昌。

愁鬓点新霜。曾是朝衣染御香。重到故乡交旧少,凄凉。却恐它乡胜故乡。

萧安则低头看去,莫云溪倒是练得一手秀气的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是诗词间多了些伤感的意思,至于诗里提到的旧少,想必就是月栖城之主宋应星了,可惜人都是会变的。

他今日登高就是为了看这首诗,只可惜莫云溪自从回到朝廷之后,诗词歌赋上的天赋比从前差的远了,不曾有当年让人惊鸿一瞥的心境了。

李寒宁在旁边给萧安则研了磨,萧安则沉思片刻,他既然是这般风格,我便以这般风格胜他,在一旁的屏风上面很快落了笔:

蓦地西风,吹起我乱愁千叠。空凝望,古人已矣,清林碧雪。魂梦不堪关塞阔,苍夷渐觉乾坤窄。便劫灰冷尽万千年,情犹热。烟敛处,钟山赤。雨过后,秦淮碧。似哀江南赋,但一成一旅起从头,无遗力。

萧安则写完最后一笔,没有落自己的名字,反而在落款的地方写了萧氏二字,又看了一眼,才将手里的毛笔放下。

登高望远,此刻他们站在金丹玉露的顶楼,夜间有微风拂面,伴着城外山野间树林清甜的香气,萧安则居高临下地望下去,远处是月栖城得到万家灯火。

李寒宁很快便跟了上来在一旁道:“今日时间还早,离城主选出诗会榜首还有一个时辰,殿下要是想下去看看,属下可以陪殿下一道。”

她分明看到萧安则眼神略过街道上万家灯火时,目光里有羡慕与留恋之色,便忽然想到萧安则一直待在安静的雪山上,来到军营便见的都是单一的帐篷之类,十几年来如一日,面前这个比她还要小上几岁的殿下,应当没怎么见过红尘的热闹和繁华。

“也好。”

萧安则应了下来,正好今夜城门开着,宋应星有意在这个时候放他们走,离开前去街道上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今夜的月栖城因为难得的盛会,像极了长安的不夜城,周围不是卖烟火的小贩便是卖灯盏的商贾,沿街嬉戏的小孩儿站满了半个街道,有一个和他们擦肩而过,差点就要撞到萧安则,还是李寒宁身手更快一些,上前挡了一步,这才和小孩儿远远擦过。

萧安则看了一眼这个遇上危险就护在自己身前的人,又看了一眼追逐打闹还体会不到人间烦恼的孩子,忽然就觉得有的时候身上沾些人间的烟火气也不错,他终于也有一点眷恋人间了。

走到主道最末尾的时候,迎面走过来几个书生,一边走着一边议论着:“可知今日诗会头筹是何人么?”

书生的同伴道:“我也听说了,刚才宋城主亲自揭榜,竟不是长安城里的那些莫大人,那人也没有留名,只是写了一个萧氏。”

另一个书生停下了脚步:“那还不明显吗?这天底下有几个文人能写出那样看似伤春悲秋,应对莫家提词,实则心怀天下苍生,愿以山河为证。”

这个答案看起来似乎呼之欲出,只是可惜同伴仍旧不明白,那些人守在城外,又是怎么混进城里作诗的。

眼看着诗会这边终于已经有了结果,那些读书人一腔热血,是最难掌控的人,也是最好煽动的人,萧安则达到了自行的目的,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留下来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便打算与李寒宁今夜出城了。

只是走到了城门口李寒宁却感到了不对劲,按照常理来说,城中百姓和慕名而来的文人现在都在城中心的金丹玉露附近,他们这一路的确越靠近城门周围的街道就越发冷清一些,可守在城门口的兵马却比往日实在是多了不少,那些兵马眼下正对着出城的人挨个细细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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