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到底又过了几个时辰,时间终于来到晌午日上三竿,用来计时的日晷影子几乎与远处的鼓声沉到几乎他们后方这里也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这次就算是连孟良也开始不免有些担心,从前他们洛阳军打第一仗可从来没有耗这么久过,不过好在来自远处的鼓声终于渐息,乌泱泱的脚步声个由远及近,伤兵在其他士兵的搀扶下陆续退了下来。
孟良对着搀扶伤兵进来的士兵,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同时手里也没有闲下来,正煮着药材:
“不严重的先抬到那边包扎。”
“麻沸散还有一些,先给他灌半碗,这个人,他的伤口已经生疮了,先给他喝一点松香。”
“我先给这个包扎,你别害怕,这这手臂还有的救,待我把箭头给你拔下来。”
李寒宁就站在他身边帮忙,其中有几个士兵看上去像是认识她的:
“这不是李将军,我万不敢让将军你——”
都伤成这样了,眼看着刚才他让人搀扶进来才能勉强躺下,这会儿见到了她,立刻又挣扎着要坐起来。
李寒宁立刻又伸手拦住了他,让他重新躺好。
“没事。”
她现在已经不是将军了,更何况他也是因为随军受伤,都是自家军营出生入死的兄弟。
李寒宁忙起来的时候便忘记了时辰,在帐外清洗纱布的时候倒是忽然听到别人议论起今天的战事。
“咱们殿下可真是神勇啊,出能为将,入能为王。”
“是啊,今日多亏了殿下,要不是冯哲将军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哎,其实咱们冯将军也是勇冠三军的,只是他身上本来就带着伤,要不然呀,肯定比那个山涛强。”
“说起来对面那个叫山涛的将军还真是英勇,我今天也远远看到了,他那长刀啊看上去可要比他那个人还要高,一路冲过来,长刀拖在地上溅起那么长的灰尘,那一刀下去啊,凉州外面的土地都得跟着震上一震。”
李寒宁目光一怔,他们说的有声有色,又是亲随着萧策今日上战场的人,说的话自然可信,只不过萧策的近卫今日一直没有差孟良过去,说明萧策在战场上应该没有受伤
孟良正好路过,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很快揶揄道:
“李将军既然心里放心不下殿下的安危,我刚才还听几个伤兵说,殿下下午刚巡视完军营,现在应该就在主帐中。”
李寒宁还是迟疑了一下。
孟良这段时间和她相处下来,有的时候真不明白她和萧策到底在别扭什么,明明心里面都是担心对方的,总是不说出来对方怎么知道?全靠猜?
李寒宁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
“我这便去。”
这边萧策未在军中,他下午刚巡视完东营,因为担心冯哲身上的伤势,过了没多久又去了冯哲驻守的南营。
路上顺便骑着马看了看正在休整的南营士兵。
这是他们北境回来以来,李寒宁第一次见他全副戎装的样子,他的马走得很慢,一身银色盔甲在阳光底下发着耀眼的光。
李寒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冯哲是何时靠近的,直到他开口,李寒宁才注意到:
“这不是李将军嘛。”
李寒宁看了他一眼,将手里提着的药包给他了:
“孟良听说你今天在战场上受伤了,是特意给你的,一共有两包,一包外用一包内服,能让你身上的伤口尽量好的快一些。”
冯哲从她手里将药材接了下来,末了又注意到他刚才所看的方向,难得心细地多嘴了一句:
“放心吧,咱们殿下今天神勇的很,哎,说起来惭愧的很,要不是今天殿下帮忙,我都险些命丧在那山涛的长刀下了,不过还好,有殿下力挽狂澜,他们今日不仅兵败,还损失了一个大将。”
就结果而言总是好的,毕竟是他们旗开得胜,李寒宁原本应该为他们高兴,可是方才见萧策的样子,却的确是高兴不起来。
眼看着李寒宁要走,手里还提着汤药,冯哲,上前一步拦着她欲言又止地问道:
“长风今天不在,还有哪个将军又受伤了?”
基本上普通的士兵都会被同行或者原本是分配到同一个帐篷里的士兵送去伤兵营。
李寒宁闻言倒是稍稍迟疑了一下,没什么,是我准备带回去的。
冯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些奇怪,却又不好说什么:
“这样啊,李将军路上当心。”
李寒宁到主帐的时候,萧策的近卫自然都认识她,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没有多加阻拦。
萧策还没有回来。
李寒宁将手里的药包,放在了他平常看书信的桌子上,又下意识的将桌子上的书信理了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口的侍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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