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宁对此倒是有点意外。
不过眼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要是再多推脱难免别人要起疑心。
李寒宁跟着楚州一路回到了他住的地方,是第一层最里面的房间,这整艘船约莫有四、五层那么高,这一层几乎都住的是这里的船员。
楚州停在她面前,似乎有些木讷地回过神来,指了一指面前的房间:
“到了。”
李寒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个房间很是狭小,几乎只能容一人通过,左右两边各放着一张木板床,中间挨得很近。
这里是船员们住的地方,她自然不能奢望有多干净整洁。
看来这个叫楚州的人虽然是这里的管事,但是待遇却和船员一般。
李寒宁看着他自顾自地进去坐在了其中一侧的床板上,忽然有些怀疑,他该不会是看出来什么了吧?
为什么那么多人里,正好就选了他?还是说是自己多想了。
李寒宁漫不经心的整理好了床铺,然后坐到了楚州的对面: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楚州点了点头:“你问。”
李寒宁干净利落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一个房间?”
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神会下意识的往下看,往左侧或者是右侧。
但楚州直视着她的眼睛回答道:“因为你人好,在这个船上没有人愿意多理我,但是今天下午在江面上起风的时候,你走过来帮我这一侧拉了缰绳。”
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拉缰绳原本就是他们招聘船夫应该做的本职工作,而且李寒宁仔细想了一下,下午帮忙拉那边的缰绳也是因为那边的人少,原本就是她的无心之举,她那时也并没有打算说帮谁,没有想到误打误撞,赢得了面前这个人的好感。
可是似乎仍不能打消她心里的疑虑。
能当管事的人总不能真的是个傻子,那盐运使,她之前在洛阳上朝的时候也远远见过一面,已经是四五十岁的年纪,虽然大腹便便,但那一双细眯着的眼睛,也总该是个头脑聪明的人,他用人也不至于是这个水准,说来也奇怪。
不过他们这一路要路过风州,在那里卸一部分船上的货和进货,相当于围着洛阳附近转一个圈,李寒宁上船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了,这一艘船大概要在江面上行驶四五日,今天只不过是第一日,往后还有时间。
不过第一天往往就是人最忙碌的时候,李寒宁今天还注意到,其他的那几个管事,下午的时候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大约就是在清点货物,如此以来,对于她来说,今天就是去探查最好的时候。
等面前的人睡着了。
为了卸下他的防备,李寒宁和衣躺在床板上,虽然闭着眼睛,不过头脑里面一片清明,这里的隔音似乎并不好,李寒宁睡在这一侧都能够听到旁边房子里有人打呼噜的声音,身下铺着的被褥也浸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有些像是汗水一样的味道,在这种环境下想要睡着其实也挺难。
楚州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李寒宁大约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起身轻轻唤了一声:
“楚州?”
对方并没有回答。
李寒宁拉开房门,用蜡烛将房门别住,跟着便通过下午的时候路过的那条长廊,她记得昨日看着那些人在码头上搬大箱子的时候,是往这个船的底层去搬,也就是说他们所住的地方,下一层就是存放货物的地方。
李寒宁一路摸索过去,这里没有点火,所以是一片漆黑的,不过好在今夜的月光明亮,可以隐约看得到一点亮光,对于她来说已经够了。
李寒宁现在在等巡逻的人走过去。
那两个人里面其中有一个人手里面举着火把照明,李寒宁听他们的说话,还有走路时候的气息,大约也可以感觉得到,那两个人都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功不弱,像是白天的管事。
“头儿也太谨慎了点,咱们都做这是多少次了,还让咱们天天巡逻呢。我们这都累了一天了,也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头也不想想,这大船飘在江面上会出什么问题呢?”
另外一个人很快接着说话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仔细让别人听到了。”
“谁能听到?楚州?那个傻子?”
“少说两句吧,平常不带着他玩也就算了,他好歹也是盐运使大人手底下的人。”
另外一个人冷笑了一声:“真不知道盐运使大人为什么对一个傻子这么好。”
两个人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脚步声也越来越远,这里的货物堆积如山,她就只有一个人,只能一点一点地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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