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宁背过身去的手已经暗自握紧了匕首。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走廊外侧:“我刚才——”
但楚州很快走了上来:“这个给你。”
李寒宁看着他递过来的馒头有些讶然,这是给她的?
楚州解释道:“我看到你今天晚上没有吃饭,这是我留给你的。”
今天的行船速度很慢,船夫的活没有干完,所以大家今天发的饭都不是很好,就连他们这些管事也被牵累其中,只发了一个馒头。
楚州把自己今夜的饭都留给了李寒宁,谁让他看起来更瘦弱一些,更需要吃饭。
可是就在前一秒,李寒宁心里还想的是要是解释不过去,她就先手将人打晕了再说,现在看到这一幕总是不免有些内疚。
她趁着伸手接过馒头的空档,收回了手里的匕首。
楚州又道:“其实今天有很多船工,都晚上偷偷地去伙房了,光是我看到的就有好几个,你刚才是不是也去伙房找吃的去了?”
眼看着有了现成的理由,李寒宁连忙点了点头,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馒头,虽然早就已经冷了,不过仍旧软软的,人在饥饿的时候总是觉得什么食物都更加珍贵。
可笑她刚才还准备打晕面前这个人。
李寒宁将手里的馒头掰成了两半,将其中的一半又递了过去。
李寒宁看着楚州道:“这个给你,吃吧。”
楚州当即摆手推脱道:“我吃过了,还是你吃吧。”
楚州心里清楚他给的这一个馒头又能有多大一点,这样分来分去怕是一个人也吃不饱。
可李寒宁没有收回去的意思,楚州就只能接了回来。
馒头是甜的,她今天吃的这个馒头好像是她吃过的馒头里面最好吃的。
李寒宁有些讶然地看着楚州坐在床铺上脱掉了外衣,一副准备睡下的样子,李寒宁跟着便问道:
“你今日不去巡逻了吗?”
楚州随即应道:“不去了,头儿让我们回来休息,他一个人盯着,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会喊我们的。”
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放松了警惕,她刚才去的时候正赶上了他们换班,阴差阳错地赶上最合适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在晚上,房间外寂静无声,李寒宁熄了房间内的烛火,两个人分别和衣躺在各自的床板上。
楚州忽然开口问道:“李寒,明天船就要到洛阳了,你是不是下船之后就不回来做工了?”
李寒宁心道等他们把走私盐的事情查清楚了之后,这艘船应该还是要充公的,现在的那位盐运使大概也会被处罚,楚州他这样的人你应该不会被牵连,不过这份管事的差事应该是没了。
李寒宁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我本来就是短工,下船之后应该就是去洛阳谋生计了。”
她不会再回来了。
她听到楚州似乎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惋惜,不过洛阳城内赚钱机会更多,肯定比他们这些不得不留在船上要好得多:
“这样也好,我之前听别人说洛阳城很热闹,大周的达官贵人都住在那里,机会应该也很多,可惜我没有机会上岸。”
李寒宁一直不知道它为什么不能上岸,还以为是因为他在这里当惯了管事,在陆地上没有认识的亲人。
楚州到这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来了劲,翻身侧卧看向对面的李寒宁:
“等咱们到洛阳的时候,就是朝圣节了,当晚会有很多人放天灯,他们说放天灯许的愿会很灵,但是我不能下船,你帮我许个愿吧。”
许愿这个事情,还有可以帮人许愿一说吗?李寒宁今日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但她没有拒绝:“你想许什么愿?”
如果楚州不能下船的话,她自然可以帮他放一盏天灯。
楚州认真地想了一想道:“我想想起来过去的事情,想我认识的人都能平安顺遂,一生无忧。”
末了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贪心,楚州很快补充道:
“如果上面写不下的话,那我刚才说的后半句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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