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宁之前也听过她弟弟的事情,外人只知道他一个人留在长安当人质,却在被换回的前一天夜里因为中毒不明不白地死了,后来他也听萧策提起过,云妍在给他的密信里写道她的弟弟是不肯回北境服毒自尽的。
如今已经天下太平,云妍想要接他的尸骨回北境自然无可厚非。
不过眼看着在洛阳城里认识不多的故人又要离开一个了,她心里自然也是有些不舍的,云妍不像其他人,她这次离开洛阳,如她所说的一样,大概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再见。
李寒宁微微颔首道:“镇北侯一路保重。”
云妍没有开口再劝她回太子府,那也是因为她知道李寒宁其实心里也很固执,她和萧策之间,如果说总有一个人要先低头的话,其实也只能是萧策了。
云妍看着她道:“你也是,你也多保重,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将来出生的时候,我北境会送上一份大礼,我们已经说好了,不管这是一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儿,我要当这个孩子的干娘,到时候你可不能食言。”
云妍说这句话的时候,生怕李寒宁后悔,她这辈子指定是不成婚了,但她眼光又高,寻常的小孩她又看不上,像李寒宁的这个孩子她就很喜欢。
李寒宁与她目光相对,点了点头道:“好。”
这个孩子有她当干娘,自然也是它的幸运。
李寒宁如今身体多有不便,但眼看着云妍要走,还是一路送下了楼,站在了客栈的门口,看着云妍的手下将马牵了过来,她翻身一跃便干净利落地跨上了马背。
云妍单手勒住了马绳,控制着胯下的骏马,回头望了一眼,另一只手冲着李寒宁所在的方向挥了一挥:
“外面风大,快回去吧,往后多保重啊!”
李寒宁站在原地也对着她挥了挥手,她就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那两匹快马一路疾驰而去。
可自打云妍走了以后,不知道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还是因为李寒宁自己身体的原因,李寒宁只觉得越来越觉得乏力嗜睡,一天不过十二个时辰,她往往睡着的时间就有一大半。
但就在这日晚上的时候,李寒宁却毫无预兆地意外从睡梦中惊醒,然后翻来覆去的便再也睡不着了,然而离天亮还有好一段时间,李寒宁终于还是坐了起来,怕着凉披好了穿在床头的衣服。
她看了一眼一旁炉子里面的篝火,还冒动着火星,走到窗边的时候却注意到,今夜似乎街上巡逻的侍卫更多了一些。
其实自从萧策知道她还活着以后,就给这间挽风客栈附近的街道上明里暗里加了许多巡逻的侍卫,但今夜这些来来去去的禁卫军却显得有一些反常,李寒宁本能地察觉出了不对。
李寒宁这边刚打开门,就发现了观澜正站在自己的门口,他这几日一般都是待在萧策身边的,李寒宁记得他,他是现在这一批暗卫里面武功最好的人。
但此刻这个武功最好的人,正用有些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李寒宁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很反常,于是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怎么了?”
观澜眼里自然藏不住事情,连忙摇了摇头道:
“没……没事,姑娘怎么半夜醒了,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您可以随时吩咐的。”
李寒宁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却被挡在自己面前的观澜伸手拦下了,李寒宁再次看向了他。
观澜神色一顿,又支支吾吾道:“姑娘,外面正在下雪,天气寒冷,姑娘还是待在客栈里吧,姑娘要是出门有个万一着凉了的话,我也实在没法和太子殿下交代。”
李寒宁干净利落地侧身闪了过去,目光锐利地看着观澜:“我不出门也可以,你告诉我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
观澜还在犹豫,李寒宁打量了一眼眼下正寂静无声的客栈,和外面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对比多少有些鲜明: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了是吗?那如果我现在非要出门的话,你要和我动手吗?”
观澜当然知道她是谁,虽然口中称呼的是姑娘,但他们太子殿下从来都没有革她的将军一职,打不打得过另外一说,主要他们现在哪里敢和她动手,观澜当即低头一揖道:
“臣不敢拦着将军。”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是殿下出事了,现在洛阳全城正在戒严,正在搜捕刺客。”
李寒宁听到这里心惊了片刻,顿了一顿然后才看着面前的人问道:“刺客?殿下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白天见到萧策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虽然他们殿下之前也特别交代了这件事情,不让她知道,但是眼下为了不让她出这间客栈,观澜只好坦白地道:
“是殿下下午的时候回太子府的路上,太子殿下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刺客,虽然那刺客到现在还没有抓住,不过应该是之前先太子府的旧臣,他们一向不满太子殿下继任太子之位,如今抓住的机会就——殿下这几次出门不让兴师动众,所以跟着的侍卫本身就很少,让他们抓住了机会,不过姑娘可以放心,御医们都已经连夜去了太子府,太子殿下不会有事的。”
他是在回府的路上出的事,如果不是最近他一直来这间客栈的话,也不会在回去的路上出这样的事。至少他每次出门都有暗卫跟着,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萧策将暗卫都掉在了这些客栈附近来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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