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看着刘伶道:“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刘伶忙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微臣已经回去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
萧策俯身过来仔细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缠的,厚厚一层白色的纱布,皱起眉头道:
“这几日好好休息,不用在去军营巡视了,等什么时候伤口好些了再去罢。”
刘伶一揖道:“多谢太子殿下。”
这边侧殿都一片安静之际,一旁唯一留着的侍卫忽然开口道:“殿下,今日宴会之后是否放行南疆使臣,梁舟将军既然敢自负伪装成侍卫,若是在咱们大周境内杀了他,辽国就算是要报仇也师出无名。”
萧策闻言不答,只是看了一眼刘伶,李寒宁和陆长风一眼:
“你们觉得他刚才说的对策如何?”
有陆长风和李寒宁在刘伶这边自然不敢轻易出声。
李寒宁侧目望了一眼陆长风,之前他离开南疆的时候,就是由陆长风接任三军主帅,他和梁舟也有一段时间交手,应该对他也很是了解。
陆长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
“臣觉得咱们大周这边将来免不了要和南疆一战,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入冬之后江面上结冰,我军擅长陆战,却不擅长水战,如果是天气严寒,一来对我军天时不利,二来那梁舟虽然自负但他刚才在殿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剑法便说明他丝毫不怕殿下知晓他的身份,要是他现在死在洛阳的话,传出去的话,他们为其报仇心切,南疆现在必定军心大盛,此时若真的乱了未必对我大周有益。若真的要打也该在收益最大时打。”
眼看着陆长风没有再继续说话,李寒宁很快替陆长风对着萧策开口说道: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了解太子殿下,昔日我曾为李昭公子手下的将军,长风亦曾是大周军的敌人,但太子殿下仍旧不计前嫌,人尽其用,太子殿下有容人之雅量,能容得下天下的英才,刚才我在殿下看梁舟的眼神便明白,来日等我们收复南疆燕云十洲之后,殿下早晚还是要用梁舟的。”
他们洛阳离燕云十洲这样的地方所隔甚远,几乎是远隔万水千山,就连驿站最快的马也需要几日才能到达南疆,将来要攻打南疆,就算南疆打下来了,也要留放心的人去守,对于守将来说,其实没有什么比本地的将军更加放心的人了,眼下梁舟将军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果然是最了解他的人。
萧策欣赏梁舟,虽然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但也听说过他指挥过的水战和他之前的事,这样的将军如果不能待在他们大周的麾下,实在是有些可惜。
萧策屏幕了片刻忽而睁开了双眼,眼底忽然多了几分沉稳之色:
“此刻若是杀了他,纵然他剑法出众也双拳难敌四手,但是这么一来却反而给了南疆开战顺理成章的理由,长风和寒宁刚才说的不错,来日就算是我们打下了南疆,也需要合适的人去守,和南疆隔海相望的地方甚至还有数不尽的倭寇,没有人比他水战更为合适了:”
一旁的侍卫眼看着他们的说话,便明白了沉声道:“太子殿下和各位将军说的是,是我太着急了。”
宴会散去,外面的太监宫女都在收拾大殿里剩下的桌子与碗筷。
这边宴会终于结束,萧策也不用在意自己的太子身份,再也不用留在殿上和南疆使臣虚与逶迤,终于有单独的机会和李寒宁说话了。
“今日多亏了你。”
李寒宁的目光有些迟疑,萧策随后便解释道:
“我知道是你让刘伶出去查看梁舟身份的,梁舟舞剑的时候,你又把刘伶叫出去了。”
李寒宁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李寒宁还以为他没有注意,毕竟那是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梁舟身上,谁会在意这点细节呢。
萧策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收了一个好徒弟,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一定有他现在的勇气去和梁舟比试,平局优胜于赢,毕竟他还这么小,往后还有时间。”
“那是自然,刘伶这孩子将来在长风的军营里多带上一段时间,假以时日定然会青出于蓝。”
这一点李寒宁倒是认同,等将来会有很多时间培养的,只是可惜了他的左手,一般人用剑都是用右手的,但是刘伶习惯用左手,不过梁舟已经派人送来了南疆上好的伤药,希望那药真的有奇效。
“对了,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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