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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是奶奶生活印记最多的地方,在我的记忆里爷爷基本上没进过厨房,旧式的大男子主义让爷爷哪怕是在奶奶生病的时候都很少进过厨房,他们时常拌嘴,但也就是这样的叮铃咣啷的过着一辈子,但这也许就是属于他们的这一生。

我曾听奶奶说过这里原来就是同样布局的土房子,他们想带着他们的记忆所以后来改造成混凝土房子的时候布局也丝毫没有改动。

灶台左手边是水缸,水是从房后边的水井抽来的,水缸的左边是案板,案板上还有没擦干净的面絮,但却依旧是整洁的,案板左边是两个碗柜柜子有些发黑,碗是那种有蓝色横纹的超大口碗和那种青绿色的深口碗,碗周身的瓷比较厚重,拿在手里相对敦实。

出了厨房,是堂屋,堂屋的地方不小,大堂墙面上贴着一幅‘荣华富贵’的字幅。靠墙的是一张长条几,条几上放着一个老式大头彩电,用的还是“村村通”电视卫星锅接受节目。靠条几左右手均是卧室,靠左手卧室的前侧是主卧,这边光照充足,方便爷爷奶奶一大早能迎着天光起床,主卧里搁着各种大箱子,都是他们攒下舍不得穿的新衣服,床上遮的是一个大蚊帐,老式的大蚊帐质量特别好,当然上边也有好几块补丁了,床头一侧靠墙,另一侧是个一体的高低衣柜,里边曾放的都是爷爷奶奶那些掉了几水色或者掉了皮补了好几个补丁的衣物,以便他们方便穿拿,底柜上放着一台座机电话,当时方便爸妈从外地联络回来。各个卧室都是被塞满各种工具杂物,整个房屋都是满满当当的。

我很小的时候听说过两个侧卧曾经逝去过老者,外加另外两个房间的窗户都在阴面,几乎照不进阳光,年幼时每每进去拿东西都是汗毛树立,甚至都不敢进去,所以我每次是和爷爷奶奶睡在主卧,主卧的床很宽敞,足足可以睡上三四个大人,奶奶睡在靠柜一侧同时可以掌握灯光的控制权,我跟爷爷睡在另一侧,我睡在靠墙的一边,我每每让爷爷给我讲一些古怪诡异故事的时候,靠着墙角才让我最有安全感。

一时间脑海中像丢了一块石头,顿时回忆的波纹源源涌来,老房子周遭的一切渐渐浮现在眼前……

房屋旁边也整了不少的菜地,本身在镇上早些时候爷爷奶奶是以种粮为生的,听说后来因为“退耕还林”所以只剩了一片还算适中的地面用来种些菜,本来其实靠他们手中的一些养老抚恤金也算不愁吃穿的,可是他们深耕了几十年,哪能闲的下来,甚至他们种的菜有时能送一些到我爸妈那儿除外,还能去镇上菜市场卖些零花钱,买些烟酒佐料之类的。

房后一棵桃树,我隐约记得那是我种下的,可能是毛桃树的缘故,后来很少吃过它。

我记得在那个初夏的午后,奶奶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棵小树苗,待到傍晚叫上我去房后的一块空地,她挖完叫我把树苗放进去,掩完土浇上水之后,奶奶对我说再过几年就可以吃上自己亲手种的桃子了。

我很疑惑。“它这么小,我会不会等不到它结果呀?”

奶奶摸了摸我的头。“你肯定会吃上的,而且呀到时候一定会很甜的。”

我很自豪的挺起了小胸脯。

小孩子相信一件事物是不需要理由的,我相信奶奶说的话,当然后来在我的见证下它确实长大到开花结果,我首先和爷爷奶奶分享它,是甜蜜的,是我吃过最回味的东西之一,倒不是这桃子有多好吃多甜,而是让我懂得了什么叫作自食其力。

门前马路外是一处河道,我记得那是我小时候的禁地,河道往下走有一处深潭,每年夏天都有人因为下河游泳奄奄而去。

作为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老房子的房前屋后都是我曾撒野的地方。在后来孩子们的青春里我再也没有找寻到和我当年相似的快乐,他们大多戴着眼镜拿着手机在各自的世界里寻找着虚拟快乐,在网吧里喧嚣。

我曾和苏欢来过不少次老房子,那时候已是仅剩我父母居住在这里了……

在回想中我已不经意来到了主卧,顺着困意躺在床上,禁闭双眼,却又始终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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