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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分为几个不同的生长阶段,三花、五个叶、二甲子、三品叶、四品叶、五品叶、六品叶。

这個品,在本地人口中,一般读作匹。

三花,是指一根茎上只有一片三瓣复叶,多数是人参从种子刚刚萌发出土时的形态。

五个叶,实际上还是一根茎一片叶,但是这叶变成五瓣的掌状复叶。

二甲子,一根茎上长两片掌状复叶,形成丫字的模样。

看上去有点儿像以前的钥匙,所以,在放山人眼中,二甲子是开山的钥匙。

进山见到二甲子,很可能会遇到大货。

三品叶就是一根茎上三片复叶,这个看上去有点儿像倒着的烛台,所以放山人多数会称其为灯台子。

四品叶、五品叶、六品叶以此类推,就是一根茎上长了四、五、六片叶子。

假如是人工种植的人参,在六年的时间里,正好可以长到六品叶。

六品叶,就是人参最终极的形态了,之后哪怕再多年,也只会是六品叶。

野外生长的野山参跟人工种植的园参不一样,一个阶段,不知道要多少年。

甚至有的时候,地下的人参感觉到年份不好不利于生长,索性就不出苗了,等过几年才重新出土。

而且,野山参里面,有一部分四品叶不是变成五品叶,而是直接跳到六品叶。

六品叶的芦头一旦受到破坏,人参未必会腐烂,而是在地下积聚营养。

过一些年后,重新鼓出芦头萌发,这种叫转胎参。

转胎参一般会以二甲子或者五品叶的形态生长,等着再过多少年,才能重新变回六品叶。

二甲子又叫开山钥匙,会指引放山人找到大货,所以盛希平一听是二甲子,格外高兴,问句脱口而出。“有多少?”

此话一出,盛希平就后悔了,他不该这么问。

因为今天带的几个,都是没上过山的初把儿,他们不懂。

这句话的正确回答,应该说满山都是。

这叫讨口彩,寓意着此行顺利收获丰厚,包含了放山人朴素的愿望。

可盛家那爷仨都是头回进山,盛希平就担心他们不懂怎么回答,直接说就一棵。

就在盛希平悬着心,生怕老三回答不对的时候,那边盛希康的声音响起,“老鼻子了。”

一句话,让盛希平悬着的心一下松懈下来。

在东北话里头,老鼻子就是很多的意思,跟满山都是意思差不多。

反正只要盛希康不回答只有一棵,咋说咋有理。

盛希平和盛连成都挺激动,急忙就往盛希康那边跑,一边跑一边问,“在哪儿,在哪儿?”

“这儿呢,大哥你看,这有好几棵呢,都是二甲子。”盛希康拿着索宝棍指着前面,大声的说道。

盛希平往弟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就在他们面前,一铺炕大小的范围内,竟然有四五棵长着两个丫杈的植物。

两个丫杈中间还窜出一根细细的梃子,上头聚着三五粒、或是七八粒红艳艳亮晶晶的小果子。

盛希康没看错,这正是他们此次进山的目标,山参。

当然,以眼前这些二甲子苗的大小和参籽的多少来判断,这几棵二甲子都不是啥大货。

“希平,咱拿不拿?”盛连成虽然没放过山,但他听人家讲过好多放山的规矩,知道进山挖棒槌不能说挖,要说拿。

眼前这是二甲子,明显不是啥大货,盛连成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棒槌挖还是不挖。

“拿,二甲子是开山钥匙,又是咱进山第一次看到的,别管大小都拿。

不过,咱别给都拿回去了,只带一棵走,其他的把参籽摘下来,继续留在原地吧。

等着过个十几、二十年,有空了咱再来转转,说不定就长成大货了。”

参太小了,拿回去买不上价钱,等于是把参祸害了,不如留在原地慢慢长。

只要他们记住了地方,每年得空了就来看看,把参籽掐掉,旁人想找就难了。

等着再过二三十年,保不齐人参就长大了,到那个时候要是能拿出一苗大山参,能值不少钱呢。

“行,就照你说的办吧。”那爷三个都不懂,反正盛希平咋说,他们就咋办呗。

就这样,盛希平从前面这几棵二甲子里头,选了一棵看起来茎秆略微粗一点,上面参籽多一些的。

然后将索宝棍插在棒槌的附近,从兜里掏出两端拴了铜钱的红绳,也就是放山人说的棒槌锁。

将棒槌锁红绳缠在人参茎秆上,两端搭在索宝棍上。

接着,盛希平掏出鹿骨签子,开始顺着人参茎秆向下,一点一点拨开草皮和土层。

盛希平用的鹿骨签子,是刘长德亲手打磨的,十分光滑,不会划破棒槌的表皮,是放山抬参最好的工具。

当然,对于有经验的老把头来说,实在没有鹿骨签子,随便撅根结实的树枝,一样也能把棒槌抬出来。

盛希平只见过师父抬参,自己动手抬参,这还是头一回。

就见他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拨开土层,遇见粗的草根,就用快当剪子剪断,要是遇见很粗的树根,就用快当斧子把树根砍断。

快当剪子、快当斧子,这都是参帮里的行话,表示吉祥顺利的意思。

原本,大家都以为一棵二甲子没多大,可随着盛希平不停的拨开土层,露出深藏在地下的人参本体时,盛连成不由得啊了一声。

“这,这么大的参,不应该是二甲子啊?”盛连成疑惑不解的来了句。

是的,从露出的人参肩膀头看,这棵参差不多有男人手指粗细。

当然,此刻参还没有完全露出来,山参的体有多长,什么形态还看不出。

可这个粗细来说,不应该是二甲子。

“是转胎参,这原本是六品叶,不知道是让耗子嗑了芦头还是怎么了,又重新鼓的芦头出土。

估计是没几年,所以还是二甲子的形态。”

刚才看到这几棵参的时候,盛希平就觉得奇怪。

周围没见到有老兆头,很明显这不是老棒槌埯子,也不是老辈儿放山人随手播撒的参籽萌发。

既然如此,周围就应该还有大货,可他在这周围打量了一圈,没见到有啥大货,只有这几棵二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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