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到了盛家,察觉到家里人特别多,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呢,所以才着急的大吼。
花花把鹿扔在了外屋地,扭头就去西屋了,正好盛家四个娃都在炕上呢。
花花轻轻一跳,趴在了炕稍,闭上眼睡觉去了。
花花倒是安静了,可东屋这些看电视的人,早已经吓的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儿。
“我的妈呀,这老虎也太吓人了,不行,我得回家去。”有人带着哭腔儿说道。
“对,对,回家,回家,我的天,再也不敢来你家了,吓死个人。”
不少人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从盛家走出去。
这会儿工夫,那真是恨不得爹妈再给生两条腿,跑的越快越好。
众人呼呼隆隆走了大半,只剩下陈维国、高海宁几个人,脸色也有点儿发青。
“你家花花今天咋地了?这么吓人?”高海宁一开口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
“可能是最近家里人少,就我领着俩孩子,花花习惯了。
冷不丁感觉家里人多,还都不熟悉,它以为家里出啥事儿了呢。”
张淑珍琢磨了一下,说出这个可能来。
自打入冬后盛连成上山开始,花花基本上就是隔一天回来住一晚上,有时候往家里捎点儿东西。
它习惯了盛家就这么几个人,冷不丁家里来一群陌生人,以花花那个护家的性子,肯定觉得是家里出啥事儿了,那它发火,也属正常。
“我天,这老虎还经常回你家呢?咋也没听人说过啊?”
王建设他们都吃了一惊,原以为,这老虎长大,就该离开盛家不再回来了,合着没有啊,这家伙总回来。
花花一般回家都是晚上,哪怕是留在家里,也基本上就是窝在西屋不出来。
冬运生产开始后,盛连成上山,家里就张淑珍领着俩孩子,也没什么人晚上来盛家。
所以,这么长时间一来,还真是没人发现花花又回林场了。
不过,今晚上花花这一嗓子,别说林场,就连大碱场那头也都能听见。
“希平,往后最好注意点儿。
咱知道花花不伤人,也不祸害牲畜,旁人可不知道。咱爱惜花花,可不敢保证别人也跟咱一样。
你要知道,别管上头怎么说,啥保护动物不让打,暗地里偷摸打的人肯定有。
这要是让人摸透了花花回家的规律,半路上埋伏,那这虎可就悬了。”
王建设这人想事情深远一些,少不得要嘱咐盛希平。
钱财动人心,一只虎,那可是值不少钱的,谁敢说没有那财迷心窍,胆大妄为的人?
经王建设一提醒,盛家人也想到了这一点,霎时,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行,我们会注意的。”
被花花这一打扰,众人也没了看电视的心情,王建设几个告辞离开。
盛家众人,坐在炕上,都沉默不语。
“希平啊,这事儿不会再有人往上举报吧?咱养着花花的事儿,会不会又惹啥麻烦?”
盛连成有些不安,他不光担心花花的安全,也怕有人借此做文章,又找盛家的茬儿。
“按理不应该,咱当时救花花的时候,场里是知道的。
再说,咱也没把花花关起来,它是自由的,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这野生的动物,咱哪能管的了啊?”
盛希平皱眉,他其实心里也没把握,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抚家里人。
“没事儿,明天我跟郑叔说一声儿。
花花一没咬人,二没咬死牲畜啥的,没有危害到林场,林场不会祸害它。
老虎是保护动物,谁要是敢打它主意,就等着进里头蹲着吧。”盛希平定了定心。
林场会打猎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以盛希平对他们的了解,就那几个的本事,想要猎捕花花,纯粹是做梦。
倒是大碱场那头,有几个猎户本事不赖,真要是联起手来,说不定是个威胁。
这也容易,明天他去一趟大碱场,跟大哥二哥说一声儿就是了。
刘玉江在大碱场说话还是好使的,尤其是眼下,不知道多少人都动心思,想要跟着他们去南方挣钱呢。
这个时候,应该没人敢得罪刘家兄弟,得罪盛希平。
众人听了盛希平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这才放下心来。
时候不早,电视也没啥心情看了,于是收拾收拾洗漱后,睡觉去。
第二天一早,刚吃完早饭,郑先勇就打发人过来找盛希平了。
昨天晚上老虎的吼声那么大,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郑先勇作为林场书记,咋地也得问一问啥情况啊。
“叔,没啥事儿,就是花花昨晚上回来了。
它看我们家人那么老多,以为家里出啥事儿了呢,吼了一嗓子吓唬人。”
盛希平见到郑先勇,赶紧解释了下。
“哦,合着是这么个事儿啊,吓我一跳。
昨天晚上就有人去我家,说可能是你家那老虎回来了,让场里想想办法,把老虎撵走还是咋办的,别伤了人或者咬死牲口。
我寻思你家那虎,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咬过人和牲口,应该不至于闯祸,所以今早晨就把你叫来了解一下情况。”
郑先勇一听,也松了口气。
只要没有人受伤,没有牲畜损失,那就不叫事儿。
真要是出啥事儿了,那就没办法,必须上报。
“不过,你最好是让那老虎离开林场,往后也少回来。
毕竟是畜牲嘛,万一哪天它抓不到猎物,进屯子吃了谁家牲口之类,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郑先勇也是替盛希平着想,一旦惹出麻烦来,郑先勇也护不住花花。
“行,叔,我知道了,这事儿我想想办法。”盛希平点点头,他知道郑先勇也是一番好意。
离开郑家,盛希平又去了刘家。
刘玉江哥俩一见他,立刻就问,是不是花花回来了。
昨晚上那一声儿实在是动静不小,大碱场这边也是听的真亮儿的。
盛希平就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大哥,还有件事儿得拜托你。
回头跟大碱场这边的人说一说,花花不咬人,也不伤家禽家畜,让大家伙儿进山的时候稍微注意点儿,只要不主动找花花麻烦就行。
花花从小在我家长大,对人很友好,如果谁伤了它,往后它要是报复伤人,那我可管不着。”
花花从小到大都被盛家人爱护着,没吃过人类的亏。
昨天晚上,那就是它对人类最大的恶意了,它只是吓唬人,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所以,盛希平必须尽全力,护住花花。
“行,这事儿好办,回头我给村子里那些猎户开个会。
放心吧,都知道政策,谁也不敢瞎胡闹。”刘玉江二话没说,直接就答应了。
正事儿说完,哥仨又商议了年后南下的事。
上头下来文件了,抚松地区开春贯彻执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现分田到户,承包到户。
如此一来,刘玉江怕是就不能一过年便跟着去南方了,他得留下来主持大局。
“莪寻思好了,等着包产到户后,我就不干这村书记了。
一天天不挣多少钱,事儿还挺多,哪赶上跟你们去南方挣钱多啊。”
“大哥,你这话可就说岔了啊,村书记别看官儿不大,作用可不小。”盛希平一听就乐了。
“大哥,咱那买卖,挣钱归挣钱,实际上不长远,将来咱还得找个长远踏实的事情做。”
他们这群人啊,实际上就是凭借商品嗅觉和运作能力,依靠一些裙带关系,在介于合法和非法之间游走,赚取利润。
贸易公司说白了,无非就是凭借地域优势和信息差,把这儿的东西倒腾到那儿去卖,赚取差价。
随着开放发展的日渐加深,他们的优势会逐渐减小,早晚,还是要回归到实业上来。
“我是这么想的啊,你们大碱场不是一直都种棒槌么?
将来咱手里多攒一些钱,到时候大哥二哥可以回来,多承包一些参地啥的,自己发展种棒槌不也挺好么?
除了棒槌,还可以搞养殖啊,咱手里有本钱,开个大点儿的养殖场,专门养那些值钱的动物。
往后山里野生动物越来越少,养殖这些肯定能行。”
盛希平早就开始琢磨后路了,等他手里钱攒的差不多,就想办法回来办个厂子,专门做木材产品加工、综合利用。
至于刘家兄弟,完全可以回来搞药材种植以及野生动物养殖,这些都是很好的发展路子。
“大哥,你可千万别辞了差事不干,将来我们要是想合伙包个山头养点儿啥,你这村书记说话就好使。
你要是不干的话,将来咱哥们干啥,就得让别人卡脖子。”盛希平将手搭在刘玉江肩膀上,笑呵呵说道。
刘家哥俩一听这话,都眼前一亮,“嘿,你说你这脑子是咋长的,啥你都能想的到。
可不是咋地?要说别的不行,这种棒槌,那是我们哥俩的老本行啊。
我跟你说,那玩意儿老挣钱了,这要是一年栽个三五百丈,正儿八经不少挣呢。”
哥俩都心动了,种棒槌多好啊,守家在地的,不用抛家舍业一出去就是大半年。
“养殖这块儿也行,我听人家说,东岗那头有人,靠着养鹿、香獐子、紫貂啥的,不少挣钱呢。
哎呦,这要是有空,还真应该过去学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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