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终于来到了客厅之中。客厅中曹操坐于主客之位,畅怀的饮着“天明酒”,一旁有罗培等三名新召的宾客陪敬着。还有一人是曹操的宾客史涣,乃是一名勇武的忠义之士。
何白隐约有些记得,他好像是曹操的中领军,差不多等于皇帝的虎贲中郎将,主掌禁军。差不多也是一名一流的武将,只是在史书中记载太少,何白所知不多。
“天明,操已与贵属畅饮了许久,何为这才姗姗来迟?”曹操半醉半醒的拱手拜问。
何白执扇拱手回礼道:“孟德莫怪,之前习练了一下武技,浑身大汗,不便前来召待孟德,于是沐浴了一番。又因为府中有点杂事,又耽搁了片刻,是以来迟。”
曹操指着何白佯怒道:“操与天明相识以有数月之久,来往府中饮宴不下二十次,为何天明待吾始终如此的矜持拘谨,不能真诚以待。吾知汝不是拘谨之人,莫非吾曹孟德如此的不堪,不值得与汝相交?若果真如此,吾就不再前来拜会于你,你我日后形同路人便好。”
何白一怔,忙前拜道:“孟德为何如此言说,可是白有哪里招待不对之处?”
曹操怒问道:“天明尝作将进酒,诗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又言杜康昔日作秫酒,斗酒十千恣欢谑。从诗中可见,天明当是狂放不羁的风流高士才对。然而天明每与吾交时,要么矜持,要么拘谨,要么傲慢,却从来未有过互相取笑,纵情欢乐的。此不正是看吾不起,不愿与吾相交之意?”
何白心中苦笑一声,自已对曹操太过忌惮了,每与曹操相交,都对他十分的警惕,难免会有些放不开了,远不如与其他人那般肆意欢乐。然而曹操此人,纵然为敌,却也不可太过明显了。
何白只得前拜道:“孟德勿怪,白之性子,若想肆意纵情欢乐,非得饮酒过量方可。但吾的酒量又浅,多半还不到量时,便已大醉熟睡过去。非是吾对孟德有他意,还望孟德勿怪。”
曹操大笑道:“原来是天明时常酒不过量,难以放开心怀啊。此事好办,吾带汝去一地,趟若还不能彻底放开,就算吾曹操输了。”说罢,前拉住何白的手道:“走,走,走,与吾一起寻快活去。”
曹操为人坦率真诚,豁达大度,又多不拘小节,与人相交,向来多占主动,何白无奈,只得被其拉着走了。出得府门,曹操向罗培等人挥挥手道:“今日吾与天明同寻快活去,尔等不用理会,公刘,你来驾车,只有我等三人也。”
说完,曹操把着何白的臂膀,一同了史涣所驾的马车,一路朝南市而去。何白知道南市的乐子很多,但基本没有去过。听闻南市几乎有通夜娱乐之地,远比早早宵禁的内城要好。所以不经常朝的官员,更喜欢住宿在南市,只有到了大朝之日,方才住进内城里来。
出得南门,来到南市,史涣驾车一路熟门熟路,很快就转进了一条热闹的小道。小道之中红色灯笼高挂,两旁院中欢声笑语,极尽之能事。何白面红耳赤,哪里不知曹操要带自已到哪里去。
“城中可有妓馆?”这一句名言使曹操在宛城痛失大将爱儿与亲侄,好色可算是曹操的一大死穴,何白早就应该想得到,能从曹操口中蹦出的乐子,绝对是押妓一事。
何白拱手说道:“孟德,还是归府去吧。此类地方,吾可不愿来此。”
曹操大笑,指着何白问道:“天明竟然从未进过妓馆?莫非天明也如那些古板的高洁道德之士那般,视押妓为堕落无行之浪荡事物?”
何白板着脸道:“正是,你我身为朝庭官员,不能善待百姓,使之安居乐业。不能让她们如同平常妇人那般与夫君儿女欢乐生活,此是我等之大罪也。看着她们笑颜如花,艳光四射。想着的却是她们父女悲离,妻离子散。我本无颜羞见她们,更不用说要拿她们来寻欢做乐了。孟德若是带吾至此寻欢,吾反会认为此是对吾莫大的侮辱。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返家卖豆腐。孟德,告辞了。”
“愧为人父母,无食竞标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罢,何白拱拱手,便就跳将下车,自行朝内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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