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渊迟疑的说道:“只是十亿钱……纵然我等吏员不领半升的俸禄,也需十年的税收方能集齐呀。”
郗虑向何白拜道:“相君,臣下以为,或可召集北海全国的豪族富贾们前来议事,令他们支与钱粮,当可减轻官府之压力也。”
出身贫寒的赵商、公孙方皆摇头道:“他们多是见利忘义之辈,小钱尚可,十亿巨资只怕人人都会推却。”
国渊却点头赞同道:“吾料国中必有义气深重之豪家倾财相助,可以一试。”
郗虑却反驳了自已的提议,说道:“相比十亿巨资,只怕还是太少。”
此时,站在一旁的彭璆沉重的说道:“璆有一法,或可聚集大半的钱财?”
“何法?”众人纷纷转头相询。
彭璆凝重的说道:“北海王已亡,名下与王宫中的库存钱粮财宝只怕不少……”
“嘶……”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何白也诧异的望向彭璆,不想传闻为人方正的彭璆,也会干为主君背黑锅的事情。
众人听了一时都失神了,把手伸向刚死的北海王宫中财物,这与造反也并无太大的区别了。只是取此不义之财并非是为了利已,而是为了利民,众人心中又不由有些意动。
何白见场中的气氛沉闷,于是出言说道:“守正之议,本也是吾心想之策,只是迟疑不能决断。未知诸位可还有何不同的建议?”
众人皆摇头不语,任谁也不能凭空的生出十亿钱来。
最后何白只能说道:“既然无法,就以守正之议,吾等一起举手表决。趟若事发,可共同分担罪责,不用守正一人承担。如果赞同之人不能过半,那此议取消,不复再议。”说完,首先将手举起。
何白把眼望向众人,只见担任兵曹的罗培首先将手举起,看来倒底是跟随时长的人忠诚之心为高。肯与自已共同进退,不惧朝庭的处罚。不料第二个人居然是张昭,他可不是北海人啊,而且他在自已麾下只是暂留之客,并没有出任职务。
张昭似乎看出了何白的疑问,不由笑道:“吾自幼性倔,越是不可能之事,就越是去做。何君之计甚好,吾欲观成效结果,自然赞同此策。”
好半晌,郑玄又出言叹道:“老夫已年过六旬,时日只怕无多,能为乡土乡民行些益事,纵死又有何惧。老夫赞同守正之议。”
有何白、郑玄、张昭、罗培的带头,其他人纵然害怕朝庭的降罪,可此时因为义气之故,也不敢出言说出反对之语。只是要举手赞同,一时却不能动作。当眼看着从管宁、是仪、王脩、孙邵、崔琰、孙乾、赵商、公孙方、邴原、国渊等一个接着一个的举手赞同,最后就连向来滑头的郗虑也被迫赞同了。于是满厅二十余人无一人表示中立或反对,全票通过。
何白于心中暗喜,此番让众人表态,不单是为了北海王的钱粮财宝。更多的是想让众人聚集在自已的四周,不用去太过理会汉室朝庭的威严。长此以往下去,自已纵是取代汉室,他们只怕也会默认与赞同吧。
何白拍案说道:“既然全部通过此议,那北海王之私产便由计掾史彭守正为主,比曹郗鸿豫、主计掾史为辅,一同察点清楚报我知晓。功曹孙长绪、兵曹罗增之、尉曹等预备征发民夫一事,需得与民夫们解说清楚,此番徭役是有工钱,并非纯苦役。东西两部督邮王叔治、是子羽及贼曹刘政巡察四境,防备奸人与黄巾贼的煽动与破坏。”
“仓曹可前往徐州寻徐州别驾糜子仲,请他相助从徐州收购一百万石粮食,在三月内分批送达北海。金曹预备好各种施工的工具,务使有缺。五官掾邴根矩可召来国中的诸豪族族长及富贾议事,此乃福及整个郡国的大事,不能让他们平白得利。可以用吾的名义向他们募集义款,多少不计。需记姓名数额,日后可作为提拔与表彰的依据,金曹也可向募集义款较多的富贾购买工具货物。”
“其他诸人则可相助学官管幼安、田曹国子尼、将作掾史、水曹、漕曹、法曹、医曹等规划具体的各种事物。各种工程可分成数十段,一段一段的分段施工。务必做到清楚明确,要有远见,不能在三、五年内便就失去应有的作用。”
众人立时齐齐应喏,何白又转头向郑玄、张昭说道:“此兴国计划算来也很庞大了,不比名将们打一场大型的战役困难还少。吾自问能力不足,烦请康成先生、子布在旁助我。”
二人也拱手说道:“如此盛事,能够参与其中,老夫我亦有荣焉,自当努力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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