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昊再一次无视了自己,熊棅再也按捺不住,大喝道:“够了!”
“王爷就没别的话了?这一会儿工夫,王爷可这么喊了三回了。”杨昊看向熊棅,眼神也变冷了。
“杨昊,即使你有天子亲卫的身份,本王面前,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既然已经彻底撕破脸了,熊棅索性也懒得讲什么律法和道理了。
“王爷,今天这个歉,我还非得让他们道了不行。”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杨昊自认为,楚皇交给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所以也懒得再磨叽了。
“哈哈!”熊棅怒极而笑,盯着杨昊,眼神凌厉,说道:“镇国公府世子,天子亲卫,就凭这两个身份,就敢跟本王叫板吗?”
“呵呵。”杨昊回以一笑,说道:“王爷,今日这件事,本与王爷无关,何来与王爷叫板一说?这几个人,辱人在先,道歉乃是理所应当之事。王爷定要横加干预,那我也只能争一争这个道理了。”
“跟本王争道理?好!很好!”熊棅仰天大笑,然后继续逼视着杨昊,正待再说话,其身边的老太监轻轻咳嗽一声,靠近熊棅,低低地说了几句。
熊棅先是微微一怔,然后舒展开眉头,抬手一边指了指熊砭等人,一边对韦一山喝道:“韦一山,给本王将这几个涉事之人带回巡检司,好好盘问!”
熊砭等人闻言,亦是怔了一怔,旋即脸上都露出放松的神色。
这要是被带走了,自然就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给杨昊道什么歉了。至于被带到巡检司会怎么样,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是!下官遵命!”韦一山也松了一口气,一挥手,对众巡检道:“来啊!将这几位公……涉事之人带走!”
几名巡检闻言,正欲上前,杨昊也喝道:“慢着!”
“杨世子,还请莫要阻挠巡检司办案!”不待熊棅发话,韦一山便立即沉声道。
“这几个人还没道歉,不能带走。”杨昊亦沉声道。
这一次,熊砭等人闻言,心中不惊反喜。熊棅则露出凶狠之色。
再观场中其余人等,各自神色有异。有担忧者,有窃喜者,亦有不解者。
韦一山现在要做的,确实可以说是依律办案。即便杨昊是杨家世子,甚至是天子亲卫,再行阻挠,都不妥当。更别说,熊棅这个监察天下刑事的大楚威王就站在那儿,而且还亲自下了令。
无须动用神识,杨昊对众人的神色及心思已是了然于心。而且,神识中方才感应到一些事,杨昊觉得有必要尽快去弄清楚。所以,杨昊不想在此处再多费时间了。
“任重,请御赐金鞭!”不待场中任何人再说话,杨昊喝出一句让熊棅心中一跳的话。
“是,少爷!”任重躬身应了一句,站直身体,反手将一直负在身后的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取下,层层解开,露出一柄暗金色的兵器。
任重双手捧住兵器,面向杨昊,单膝跪地,神色郑重,将兵器高高举起,奉至杨昊身前。
杨昊亦神色郑重,伸出双手,接过兵器,然后握于右手,高高一举,沉声喝道:“御赐金鞭在此!尔等还不速速上前参拜?!”
杨昊这一声喊,和熊棅出场时那位老太监的喊声如出一辙,但是,其威力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因为,杨昊手中所持的,正是楚皇赐给镇国公府的金鞭。
金鞭之上,四个古字,庄严肃穆:如朕亲临!
如朕亲临!
“吾皇万岁!”场中,第一个跪下来的,恰是身份和地位最为尊贵的威王熊棅。
楚皇赐予杨弘义金鞭之事,迄今已有二十年。如今在大楚,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想起这件事。
时间久远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则是自获赐金鞭以来,杨弘义、杨延平夫妇等杨家主事之人便远赴宁远,极少返京,更未曾动用过这柄金鞭。而真正见过这柄金鞭的,也就是朝堂之上当年曾列席过赐鞭仪式的一些老臣了。
但是,熊棅却非常清楚这件事。或者说,大楚绝大多数皇子和重臣,都非常清楚这件事。
楚皇十二子,除了老十一和老十二年岁尚幼,不怎么掺和到一群哥哥的事情当中,其余的皇子,目前几乎已是泾渭分明,分作两派。
一派自然是唯太子马首是瞻,另一派则是以有争储之心的雍王为主。
太子乃是顺位承继大统之人,再兼性情温良,并不太过于热衷拉帮结派。而雍王则不然。
雍王既然要争储,自然是极力争取朝野内外各种助力,同时也在防范和打击那些将来可能对雍王争储不利的各种势力。
朝中重臣,毫无疑问,乃是雍王争储之路上的重中之重。而无论是要争取这些朝中重臣,又或是防范他们,雍王一派必然少不了要摸清楚各位朝中重臣的根底。
杨弘义身为大楚声威最为显赫的镇国公,他的根底,雍王一派怎么可能不摸个一清二楚?
是故,一见到杨昊手中的金鞭,熊棅便知道,这正是二十年前楚皇所赐的那柄金鞭。
这件事,杨昊绝对不会作假,也不敢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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