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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了深夜,外卖叽叽咕咕的声音让人很是不舒服,我甚至还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多疑之感。

“师侄,实在是不好意思,有个事情忘了跟你说了。牛鬼和濡女他们俩学会了个新技能,那就是学会了灵魂归还,能够奴役孤魂野鬼灌入尸体再行动的能力了。所以,你们小心。”陈万佳说得煞有介事,让我们都有些许不理解,因为,据我所知灵魂归还是早就绝迹了一个多世纪的邪门法术,怎么会又被妖怪掌握了呢?

陈万佳又说道:“别觉得奇怪,灵魂归还,其实也是我们华夏人研究出来的。而且,还是个读书人。让我给你们细细地说吧。”

“明朝万历年间,有一个叫徐继长的人,他是临淄人,家住城东的磨房庄。他想凭读书考取功名,没有成功,就去当了个基层政府的办事员。虽然,当不了官,但是能给政府当差也是不错的。他偶然一次到亲家去,要经过于家的坟墓。他傍黑才喝得醉醺醺地回家。路过那坟墓时,突然,眼前凭空出现了一栋很靓丽又秀美的阁楼。看那里楼阁林立十分漂亮,有一个老头在门前坐着。徐继长喝酒喝得口渴,想喝水,就向老头作个揖求给一碗水。”

“老头站起来,请他进去,来到大堂上给他送上水。徐继长喝完了水,老头说:“夜里路难走,暂且留在这里住下,明天一早再走怎么样?”徐继长也很疲乏了,就很高兴地答应了,也许是酒壮怂人胆,也有可能是他真的不知道这个老头子,其实不是人。老头让家里人摆上酒招待客人,他对徐继长说:“我有一句活,您不要嫌我莽撞。您家门风清白令人敬仰,可以依托结亲。我有一个小女儿,想把她嫁给您,希望您肯收纳。”徐继长为此而恭谦不安,不知怎么回答为好。”

“老头就派人告诉亲属族人,毕竟成家嫁女这样的事情全都是家族的头等大事,必须当做个正经事来看待,于是,他又传话给女儿妆扮。时间不长,有四五个戴着高高的帽子、束着宽长衣带的人,先后来到。这会人一看就是闹新娘,给新娘佳人穿衣打扮的人员,如此一倒弄,那老汉家的女子也穿着光彩夺目的衣服出来,身姿容貌十分出众。”

“于是大家坐在一起饮酒吃饭,徐继长神魂迷乱,毕竟这主人家的女子甚是貌美,有些美出了边界,他不在想喝酒吃饭,而一心只想着快些入洞房。敬了几次酒后,他就坚决推辞不喝了。老头就让小丫鬟领着夫妻二人来到新房,共享夫妇之乐。徐继长问女子姓氏和家族情况,女子回答说:“姓萧,行七。”徐继长又问家世,萧七说:“我虽然出身鄙贱,见识浅薄,配一个基层办事员还是足够的,想来还不至于辱没你,何苦这么问个没完没了!”徐继长迷恋她长得漂亮,极力亲昵温存,不再怀疑什么。”萧七说:“这里不可以做为家,我知道你家姐姐为人和善,可能不会阻挠我们,你回去打扫一间房子,我自己到时候会去。”徐继长答应了,说完就搂着她,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那个叫萧七的奇女子,跟他一同研修咒法,在梦中,就能抓人灵魂灌入新尸,并受气奴役了,当真是奇怪。”

“等到徐继长醒来,怀中已经空无所有,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很久很真实的梦一样。自己却不清楚自己梦中的所学是不是真的,但是当时的他真的对梦中与萧七研究的咒法术语记忆犹新。刚好周边有一只新死的小鸟,身体尚有余温,他又见那鸟魂,正在飘走。赶紧,一把将鸟魂抓了回来。念动了咒语,随后,就张开手将鸟魂悬空于跟前,对着那具鸟尸一指,果然,那死去的鸟又活了过来,而且对徐继长唯命是从,很是听话,这鸟自那以后也就常伴徐继长左右了。”

“这时天色已亮,松树遮蔽着晨光,徐继长的身子底下铺着一尺来厚黍穰。徐继长又吃惊又感叹地回到家里,把所遇到的事告诉了妻子。他妻子不信,反而闹着玩似的给打扫了一间房子,在里面摆上床,关上门出来,对徐继长说:“新娘子今天夜里就来了。我倒要看你娶了个多么美貌的新娘子。”说着夫妻二人一起笑。太阳落山了,妻子开玩笑地拉着徐继长打开门,说:“新娘子莫非已经在屋里了么?”一走进门,就见一个漂亮的女子穿着华丽的衣裳坐在床上。那女子见两个人进来,很快地站起来迎接。徐继长和他妻子都被惊呆了,他们俩一个以为不过是梦一场,另外一个也不过以为是夫君的玩笑一场,谁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弄的徐继长夫妻二人,吃惊不已。那女子捂着嘴吃吃地笑,向夫妻二人行礼,态度十分恭谨。徐继长的妻子于是为他们安排好床被,让他们二人睡在一起。”

“萧七每天早早起来,操持家务,不用人支使,这样的嫌弃徐继长很是喜欢,就连自己的发妻也对她很是喜爱,没有半点争风吃醋之意。有一天,她对徐继长说:“我的姐妹姨姨们,都想来我家里看一看。”徐继长担心匆忙之间,没有东西招待客人,萧七说:“她们都知道咱家不富裕,都先送来吃的使的,只是麻烦咱家姐姐烹调一下而已。”徐继长把这事告诉了妻子,他妻子答应了。就在离等着食材和佐料上门,然后开始展露厨艺。”

“早饭之后,果然有人挑着酒肉来了,那些人放下担子就走。徐继长的妻子也就义务担负起来了厨师的工作。傍晚时分,果真又有,六七个女子来到,年纪大的不过四十来岁,进来徐继长的家就跟来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她们围坐在一起饮酒,闹得满屋子都是笑声。徐继长的妻子趴在窗户上向里看,只见丈夫及萧七相对而坐,别的客人都看不到。”

“北斗星转到屋角时,客人欢欢喜喜地走了。萧七送客还没有回来,妻子一看桌上,杯里盘里都光光的,虽说,这些人都是女子,但是胃口真的很大,甚至比成年男子还要能吃些,徐继长的妻子倒也大度,笑着说:“这群丫头想来都饿了,吃得就象狗舔肉板那么干净。”工夫不大,萧七回来了,一再诚恳地向徐妻道劳,抢过食具自己去刷洗,催促徐妻去睡。徐妻说:“客人来到我们家,让人家自带吃的喝的,这是一个大笑话,明天应当另请一回。”徐继长自然也是同意了,毕竟自己也不是那种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之人。”

“过了几天,徐继长听从妻子的话,让萧七再请客人来。客人来了,尽情吃喝,只留着四碗菜,不动筷子,徐继长问为什么,客人们笑着说:“夫人说我们的不是,所以这些留给做饭的人。”原来,这伙精明的女子,从萧七嘴里得知了徐继长妻子的语义内涵,暗地里就是说,应该给忙活饭食的人流口饭菜猜对。席上有一个女子,年纪有十八九岁,穿着白鞋、白衣,说是新近丧夫,萧七称她为“六姐”。六姐长得很漂亮,媚态十足,能说爱笑。她与徐继长渐渐熟悉了,就不断用调笑的话嘲弄徐继长。徐继长倒也不恼火,只是憨憨傻笑。”

“行酒令时,徐继长担任监督人,按规定不许说笑。那六姐多次违犯,连续被罚十多杯酒,喝得满脸通红地醉了,身体娇软无力,懒洋洋的,难以支持了,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徐继长端着蜡烛去找,原来她正在床上帐子里酣睡。徐继长走近与她接吻,她也没醒。把手伸进她裤子里,觉得她私处隆起。徐继长心里正有些把持不住,席上人都呼唤他,他赶紧给六姐整理衣服,见六姐袖子里有块绫巾,他偷着收了起来,然后才出来。等到夜深了,客人们都站起身要走,六姐还没醒。喝得自己酩酊大醉,被人家揩油了都不知道,果然,醉酒之人没有品行,酒醉的徐继长就是如此,六姐比徐继长也不遑多让。”

“见六姐长期昏睡,久久不醒,萧七这才进去摇动她,她才打着呵欠起来了,系好裙子,理理头发,跟着大家一起走了。徐继长对六姐十分惦记,心里总放不下,想要在没人的地方打开看一看那条她留下的绫巾,一找,却不见了。他还疑惑是送客时丢在道上了,拿着灯笼,仔细找遍了台阶和庭院,哪里都没有,心里若有所失,很不开心。萧七问他,他随便地应付两句。萧七笑着说:“不要说谎,那绫巾人家已经拿走了,白费了你的精神了。”徐继长很吃惊,就把实情告诉了她,并且说对六姐很思念。但是,他的行为竟让萧七不齿,斥责她说道:“徐继长,你这登徒子,六姐其实并非活人,而是我抓了她的灵魂,灌入了新死之人的尸身,才让她存活于世,你没有发现她的身体不温不热吗?其实,她早就是个死人了,你竟然还敢猥亵死人,你这人当真没有廉耻,我看错你了。”说完,萧七就想走,还是徐继长千留万求,她这在答应流了下来。”

“萧七说:“她与你命中没有更深的缘分,你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徐继长问她缘故,萧七说:“她生前是个妓女,你是个读书人,你见了便喜欢上了她,因为父母阻拦,愿望没有得到满足,你就因此得病,病势危重,你托人对她说:‘我已经不行了,只要你能来,让我摸一摸你的身体死也无憾。’她被你的情意感动了,答应了你的要求。碰巧因为琐事缠身,未能很快赶到。第二天去时,病人已经死了。所以她与你是在前世有这么一摸的缘分。超过这个就不能实现了。你倒是已经转世投胎做了人,而她却死了以后,久久没有投胎,再与你想见,就成了这个样子,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六姐了。实不相瞒,你虽然不是道家中人,但却有道家弟子的慧根,我跟你在一起,全是爹爹的安排,为的就是将灵魂归还这术法,流传于世。可惜啊,你让我好生失望!”后来,徐继长再设宴招待那些女子时,只有六姐不再来了。徐继长怀疑是萧七忌妒,心里对她很有些不满,全然没有相信萧七的忠告。”

“一天,萧七对徐继长说:“你因为六姐的缘故,没道理把罪过加在我的身上。实在是她自己不肯来,为什么怪罪我呢?现在我们八年相爱,就要分别了,让我为你尽量想一个法子,用来解除从前你对我的怀疑。她虽然不来,难道也不让我去吗?到她那里去找她或许人能胜天,也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我的底线那就是务必将灵魂归还之法,流传于世。”徐继长很高兴,就答应了萧七,于是就跟随着她。萧七握着他的手,飘飘乎乎地就像在空中行走一般,一会工夫就到了她的家。黄砖大屋,院里门户很多,道路曲曲折折,和初次所见没有多少不同。”

“岳父岳母一起出来,说:“我们的笨女儿长时间承蒙你爱护照顾,我们因为年老体衰,没能到家探望,你大概不会怪罪吧!”说着就摆上酒席,徐继长也还算客气懂事,表示对了对他们的理解。接下来,萧七便问起几个姐妹来,她母亲说:“她们都各自回到她们自己家里去了,只有你六姐在!”立即就让丫环请六娘子来,过了很久,六姐也没出来。萧七进去,拉着她才出来。六姐低着头沉默不语,不像以前那样自然。过了一会儿,老夫妇告辞离开了,萧七对六姐说:“姐姐自尊自重,让人家怨我。”六姐微笑说:“轻薄男子,怎么能接近呢?”萧七端起两个人饮过的酒杯,逼他们交换了喝,说:“吻也接过了,还用得着做什么姿态!”过了一会儿,萧七走开了,屋中只剩下两个人。”

“徐继长突然起来走近六姐,六姐躲闪拒绝。徐继长拉着她的衣服跪着央求她,六姐态度缓和了,二人拉着手走进内室。刚要解衣带,忽然听到嘶喊声惊天动地,火光一直照进了门缝。六姐大惊失色,推开徐继长站起来,说:“灾祸突然降临,怎么办。“徐继长在这紧迫时刻,也不知怎么办好,而这时六姐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这下,刚要行的好事,被人给搅合了,但他也只能无奈地叹息,果真如萧七所说,他们俩只有一摸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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