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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头的垃圾场那两团鬼火正在来回飘荡,鬼声鬼气地聊着人听不懂的话;再看站前广场的北墙那有一个漆黑的人影,一半身子嵌入了进去,这次回来已经是我第三次看见他同一个姿势在这里了,找人打听才知道,三年前,他被一辆汽车撞飞了,整个身子都撞上墙了,身体撞上去散架了,但是鬼魂却撞进了里面,无法出来,宛如雕刻艺术品。

大街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行走,可我的身后,总能听见高跟鞋哒哒哒的碎步声……

夜晚的小肥县城,已经是个鬼声鬼气的城区了。

其实,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这双眼睛越来越明亮了,现在想要看个鬼怪,妖邪什么的,已经不是什么事情了,更可以看得出来清晰的鬼形和阴气。

那个神秘男人跟我说的话,我又回味了起来,那个影响我的男人,就是那个斯文呆瓜了,他的道术能力让我见识到了。对于鬼怪根本不惧,甚至还能从容应对,这倒是让我有点佩服了,不过,我也觉得挺丢人的。现实中的我,根本不惧这样的小鬼小怪,随便一下就能吊打这些小鬼。而那个女人就是那个瘦削版的邓婉婉了,人家在这里叫尹胜男,那凶悍的劲头确实胜男,主要是我看出来了她的命格比较阴,容易被鬼侵袭。

现在我已经明白了,我只要跟着这两个人,开发好了我的潜能,我就能再次回归到我的真实人生里面了。等我的超强眼力彻底恢复了,那就是敌魔他们覆灭的时候。

刚想到这里,我就哽住了,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神秘男人早就给我定义下来了未来的概念,未来敌魔会史无前例地强大,他身边还会羣聚一大群厉害到令人发指的妖怪。我们还是得依靠五兽皇考阵打败敌魔。想了想,反正是一条很难走得道路,那还就得一条路走到黑,没有别的路子和选项给你选择。

无奈,我只好再往县城深处走去,一会见到个半截身子的小孩,一会又见到一个矮小的乞丐,至于路面上还有七七八八的各式各样的鬼众,这里活人没有几个,灵魂倒是遍地都是啊!真要是这样,那我们县城不就是个鬼城了吗?其实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不该出现的玩意,那还是因为我的八字太轻了,命格浅就容易招鬼。所以,这些东西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兴许,他们早就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同类了。

对于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早就养成了一套的一套处理应对之法,那就是对他们,置之不理,视而不见,听而不觉。只要把他们当空气就好了,人不犯鬼,鬼自然也不犯人。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他们大多数对人没有主动攻击的欲望,只要你对他们敬而远之,他们自然不会没事找事过来招惹你。

毕竟守在鬼多的世界里,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害怕是人的本能,更何况我这个八字轻,眼睛又碍事的人呢。再说了,栓子那件事,就是被落水鬼拉下去替死的,全靠长命锁一直平安了十好几年,直到长命锁离身,他才真的死去了。

所以,也并不是说真的人不去惹鬼怪,鬼怪就不会找人的麻烦,栓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当年他不下溪水,那就不会有事了,我总觉得他脚踝上的抓痕就是水鬼留下的标记。

害怕这些东西也是没有用的,我只能阿Q一点了,靠着精神胜利法自欺欺人地对看到的邪祟说:“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就是看不见。”久而久之,我也就是适应了那些玩意在我身边存在了,存在多了,也就合理了。有时候,我都分不清人和鬼,也就有了火车上让胜男误会我是色狼的乌龙剧情了。

虽说现在是夏季,白天太阳直射的时间长一些,肯定要热一点,更何况我整个下午都在那密不透风的车厢里,但是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已经不热了,多少还有一点点冷。我被小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才发现,我犯了个超级低级的错误,因为我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

“我真该死啊,脑子抽了,我为什么非要坐这趟该死的绿皮车呢?早知道的话,我就该在省城做直达县城的汽车了,起码我能在车里面对付着睡个觉。”自言自语过后,我又开始觉得我就是个白痴,偏偏做了最愚蠢的决定。

相比于火车来说,确实汽车的旅途更痛苦,但是汽车的运营灵活度比火车要高得多,再说了,我坐的这趟火车丝毫不比汽车舒服,就图少花十几块钱,但是,人家告诉客车可是有空调的啊。最该死的是,我的脑袋还被不知道什么人啊鬼啊地敲了一下。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一抹后发现了,被打的地方还隆起了个包,哎,这不是做梦,却又像是做梦,从我失去了长命锁后,就怪事不断了。

出于写作剧情的需要,我曾经百度过把人敲晕和把人敲死的力度是大差不差的,猛的一击下去,被打的人是生是死,全看天命,天要收你,你就是死;天不收你,那你就晕。所以,我才在心里大呼多谢老天爷保佑。因为,我在网上码出来的字还是对得起人的,看来我平时为人处世没有折损阴德,所以,关键时刻够用,才保了我一条命。

又是一阵阴阴的风吹鬼来了,还顺带着把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脏玩意从我耳畔吹过,他那桀桀的笑声,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声。与其在大街上吹阴风听鬼声,还不如找个地方赶紧住下好,起码可以饱饱地睡上一觉,第二天,我好再坐车回老家啊……

对,赶紧找个地方休息,前面就是家小旅店,还亮着灯呢,我嘿嘿一笑,快步走去。可是,刚走到一半我就停下来了,我的钱包虽然失而复得,但是里面的现金真的全没了……

斯文呆瓜只是把钱包给我找回来了,可气的是一张票子也不给我留下来,一张现金都没有,只有我的卡和身份证,还有就是玩电脑游戏用的秘钥卡。卡里吧,倒还是有个四位数的存款,不过在这个快要被人们所遗忘的小县城,就算我的卡里有一千万元也是枉然啊,这里的人消费全是现金,刷卡的POS机,扫码支付的二维码全都没有普及开呢!

我必须得找到ATM机,把卡里的钱取出来才能行,可是,县城的规划不合理又给了我一击响亮的耳光。车站在城西,县城仅有的中国银行、工商银行、招商银行的站点全在城东。县城是不大,但是单靠我这两条细腿走个来回又得满满一小时,而且,保不齐,这ATM里面的现金还不够取得呢!思来想去,果然,我还是没有勇气去冒险。

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了,因为我的生活太马虎了,平时遇到了别人给我找兑的零钱的我总是随处塞,说不准那件衣服或那个小包立马有点小票票。说干就干,先是全身上下一通摸索,又把自己背包里的行李倾倒了个干净,接着就是翻了个底朝天。

一番折腾下来了,还真让我给找出来了点皱皱巴巴的票子,就是在我的背包内兜里找出来了六七张票子,其中一张还是个十元面额的巨款,当然对我来说是巨款。在一条换洗用的裤子屁股口袋里面还翻出来了几个一元和五角面额的钢镚,凑在了一起也是点小钱。

清点了下,竟然有四十一块五毛钱……这可真是我的救命钱啊!

人有了钱气场就不一样了,钱多钱少是量的问题,有钱没钱是质的区别。攥住手里的钱,然后一个肩膀背上书包,就朝我面前的小型旅店走去了。这不是在大城市,住不了高端连锁酒店,只能住这种私人小旅馆。

走进了一看,亮着灯的旅店灯箱上写着四个大字——慧颖旅馆。看名字,就知道准是个美女开的小旅店,说不准啊,又是某个单身女子或是单身妈妈开的营生,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也算是帮忙了,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我图便宜。

财大气粗,那说的是有了钱说话就有底气,我也有钱,但我的钱少得可怜,不过住个宿买个车票什么的还是够的。等我走到了那个稍微老旧点的“慧颖旅馆”下面,观察了下,这也是一栋老旧的三层砖房,看样子起码得四十年的房龄了,按照市里的标准,这应该是老旧危房了。

看这栋旧楼,除了一层每层都有六扇窗户,也就是说,应该每层都有六个房间。估计还是底层的一户人家,将已经搬离的邻居房子买了,或租了下来,然后打通相连,再另开了个通道,搞起了旅馆业的营生。

来到门前,厚实的木质门由内紧缩着,木门上挂着一块黑木板,上面还有用粉笔写的六个笔挺的隶书大字——如住宿请敲门。挺破旧的一家旅馆,这家主人字写得倒是很不错。

反正我累了,只想着赶紧开好房间找周公,于是,走到了木门前,“咚、咚、咚”一连用力三叩门,里面却没有回应,难道客满了?不会,如果客满了,那怎么会还悬挂告知牌子呢?那就再敲。

“咚、咚、咚”我又大力地一连三叩门,还是没人回应!这是怎么回事?这家还做不做生意了?按捺不住性子了,又开始了连续拍击,大门被我拍得咣咣响。可就是还是没有回应,直到二楼的一扇窗户打开,探出来了颗人头,满嘴污秽地骂道:“MD,你真该死啊,你丫的,敲几声门不就行了,你倒是来劲儿了,一个劲地砸门,干球啊干!”

同样理直气壮的我,也很不忿,道:“我敲了好久门了,都没来个开门的。哪怕你言语一声也行啊,还做不做生意了,我敲门干啥?你这牌子上写着呢,‘如住宿请敲门’,我当然是过来住宿的了。”

“行了,知道了,你等着!”由于天太黑,我也没有看清楚窗户里探出来的那个人是何面貌,只知道是个中年妇女,声音有那么一点尖锐。

我也是憋着一肚子火,刚才被二楼的那个娘们怼了那么难听的话,正想发泄,心说:“你要是态度再这么恶劣,那我今晚哪也不去了,就在这里跟你吵到天亮。”

里面的人真够磨蹭的,我都等了十分钟了,怎么还不下来,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我越发火大,想要开口大骂!可是,连个跟我对骂的人都没有,我骂谁呀?骂空气?算了,走吧,刚转身准备迈步离开。吱呀一声,木门从内打开了,一股潮湿的腥味扑鼻而来,差点把我熏倒。

走出来的是一个一米六左右,肥头大耳的胖女人,她的眼睛红红的,上唇还有一颗很大的黑痦子,至于他的衣服,那就是一件纱制的情趣内衣,要不是她还穿着遮挡隐私部位的文胸和打底裤,别人都会笑她不知羞耻。不过,就这模样和身材,穿得再暴露也不性感。

她打了个哈欠,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尖,怼道:“瞧你那猴急的样,催什么催,进来吧!”虽然,态度很恶劣,但是人家已经开门了,我还是进去吧,倒不是说我把门叫开了又不做人家的生意有什么不好。只是,我真的太穷了,虽然有钱有底气,但是钱少气不足。

尽管,内心还有一丝的芥蒂,我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那个胖女人,又是一声哈欠,把门碰上了,从里面挂上锁。赶了两三步走到了我前面说道:“跟我来吧。”

进屋后发现了这家旅店的前台是被改建过的,而且还是改建的楼梯口,改建就改建吧,还不拆除。原本空间就很有限的屋子,被楼梯口一占再加上个前台,更显逼仄拥挤。楼梯下面,还是一对脏旧的被褥,霉味很重,刚才那股强烈的刺鼻发腥味道,应该就是这堆东西造成的,卫生条件,堪忧。

在门口那有一张旧的掉漆的书桌,上面放置着一台老旧的十四寸电视,旁边就是一个记账的大本子,字迹潦草地记录了一大串数据。

撑起来这狭窄空间光亮的就是挂在天花板正中的一个白炽灯,只是时间久了,灯泡脏兮兮的,光芒也昏暗不堪,再看墙面劣质漆料都以掉皮,至于地面就是摩擦的掉色的木质复合地板。这家旅店可真够简陋的,也算我捡漏到了一个便宜的地方住吧。

正在我还在四处张望,打量这家旅店的时候,胖女人又扯开了她那破驴嗓门对我嚎叫:“喂,你TMD往哪看呢?你要住宿的话,就来这里登记。”

那个肥胖的女人已经抽了一个塑料凳坐在了前台旁,手持签字笔,张口道:“身份证呢?拿来,不然怎么给你登记办理入住啊?”

我把身份证递了过去,问道:“你这的房间是什么标准的,价位呢?”

“豪华间50,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标准间35块,一张大床一个床头柜公厕。”

“那就标……”标字拉了老长,我都没有说下去,实在是资金有限,我的气只能无限拉长,说下不下去准话。

胖女人以为我选定了,就开口说道:“标准间是吧?说好了,就不能换了啊,来先付押金一百,退房的时候直接找兑你六十五。”

我生硬地话听了下来,又问道:“我这资金有限,还得留十块钱的返乡车钱,你看能不能饶我一点钱啊?不瞒你说,我全身上下就四十一块五毛钱。”

“啥?你就四十一块五毛钱了,真够穷的。我这最便宜的就是标间了,三十五块钱,没得商量,住不起的话,那就走人。”胖女人见接待了一个穷鬼,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就开始往外轰我。

“那个什么,帮帮忙呗,我本来有二百块的,可就是在火车上被人家给扒走了。你就算帮帮忙好不好,咱都是小肥县的老乡……”

我的央求声有点大,惊到了楼上的人,还是开口骂我的那个女人走了下来,开口说道:“行了,行了,还有个特价房,算你二十块好了,住不住看你吧。小梅,你给他安排下,要住就让他住,不住就让他滚。”

什么?还有特价房,只要二十元,不住说不过去啊!我立马开口说:“住,我住了。”

胖女人瞥了我一眼,歪着嘴不屑地说:“你可别答应得这么爽快,住可以,但就怕你不敢住。咱们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真住,出了什么事,本店概不负责。”

这个张狂的女人大声地说着,我还真有点不服气,心说:“你个傻胖的老娘们,老子我见的鬼,比你见的人都多,老子可是把鬼当人看的,还有什么不敢住的呢?”

当即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就住这里了,就冲你这20块的特价房,老子住了。哪怕是死过人的房间,老子也敢住。”说完,我就拧开了矿泉水瓶盖,大口饮了起来。

“嘿,你还真说对了,那房间还真死过人。”

“噗”我一大口水从嘴里喷了出来,这个胖女人突然阴戳戳地飙出来这么一句,正好get到了我的关键点。

人家吹牛都不上税,为什么我吹牛就偏偏要上税呢?我真恨我这张臭嘴,倒不是真的害怕死过人的房间晦气,怕的就是里面阴魂不散!虽然说这些玩意不会主动冒犯人类,但是,如果被鬼误会我侵入了他的领地呢?

“那个特价房间,可是死过人的,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确定要住吗?”胖女人不屑地白了我一眼,显然是把我看扁了,这反倒激起了我的好胜心。

我没有让胖女人再把话说出来,直接从兜里抽出来了皱巴巴的二十元,“啪”一声重重地拍到了她的面前,表定了我的决心,说道:“住,有什么不敢住的。再说了,哪没死活人,死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难道,你这个房间比1408致幻空间还可怕吗?再说了,才二十块钱,再出去坐车的十块钱,我还能留个饭钱呢,我住。”

其实,人死不一定就会出现鬼魂,也不是每一个死过人的地方都会出现那些玩意的,我不愿意去殡仪馆还有医院这些地方,根本原因就是那地方死的人太过集中了,所以,魂灵出现的概率高,鬼魂自然也就集中。诗圣杜甫写的《兵车行》中的‘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多半就是路过战场听到了兵士亡魂的哭叫声才有感而发的。

不过,华夏文明五千多年了,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代人了,可以说华夏每寸土地都死过人,要真是死过人的地方全都不太平的话,那我华夏岂不是没有一块净土了?鬼是真的有,但是人更凶,毕竟,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太想住死过人的房间,我可不想与鬼同处一室,但没有办法,不得不在这个凶恶的房间住上一晚,还不是因为囊中羞涩嘛!比起风餐露宿我宁愿住在这有点凶的特价房里。再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外带连续经历诡异事件,我的精力和体力已经严重不济了,要是再不修正恢复一下,我就别想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都怪这该死的长命锁,长命锁不长命,倒应该叫偿命锁。

胖女人先是一惊,从她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里,我能读出来她的想法,“这是哪来的傻子?死过人的房间都敢住,怕是疯了吧。”

饶是如此,她还是把我的钱收下了,然后有用惊奇的眼神打量着我,就像在打量一个疯子。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话:“你确定,你要住?”

“那当然,你还要我重复几遍呢?我说住就住,你都收了我的钱了。”

“再拿五十块押金来,这是住房间的规矩。”

听到了还要押金,我差点没有气得背过气去,还以为你是心疼我,怕我住进了特价房有什么不妥呢!气得我两眼直冒金星,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全身上下就只有四十一块五毛了,你还要我再掏押金,我没了。再说了,只要我的钱稍微富裕一点,我会住死过人的房间吗?”

不过思来想去了一会儿,我还是认命问道:“押二十块钱行不行?反正就这么多了。”

胖女人先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摆明看不起我这个穷鬼,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行吧,看你这么可怜,就破例一次好了。”

于是,我又掏出了零零碎碎的一把二十元给她,只见她在记账用的大本子上草草地登记上了我的信息,又把我的身份证扣下了,还说明天退房的时候连二十块钱一起给我。然后,就回到了前台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摸出来了一大串钥匙,拎起来看了看,才从一个孔内取下来一把钥匙,这才把我的身份证还有钥匙一起放了回去,然后锁上。

歪了一下嘴,向我勾了勾手,说道:“走吧,你个不怕死的。”接着,就在我前面带路,我在她的身后紧紧跟着。她在我前面就像只老母鸡,我是被她护在身后的小鸡崽。

上了二楼,我在过道里仔细观察了一下两边的房屋,的的确确是有些年头的老旧房子了,还是上个世纪流行的筒子楼,过道狭窄两侧的房间倒还不少。原本在正面的楼梯口,被改建到了侧面,走廊的两边就是用来外租的小单间,这改动过筒子楼,再粉刷一下倒还能看。这一层共有十多间房,在楼道的顶头则是一个建议的公厕,无论男女,这样的老式房屋结构还真的很适合改成价廉但不物美的小旅店。

墙面很明显是重新批过的,只不过刷的是廉价的白腻子,现在已经斑驳不堪了。至于踢脚处,都突出一块水泥砖,还被红漆刷透了,这才显得有些齐整。整条楼道都只有一个昏暗的白灯管,就是这样的灯管的底部已经被用得发黑了。老板是真的会省电啊,只是苦了我这样的住户,万一半夜起床嘘嘘也就比抹黑强一点。

胖女人走到了尽头位置,也就是靠公用卫生间最近的那个房间的门前,把钥匙插入锁眼转了一圈打开了,拔出钥匙递送给了我,还刻意嘱咐我说:“就这把钥匙了啊,你保存好,钥匙丢了得扣你十块押金。就是这个房间了,进去睡吧,记得啊,最晚明天中午十二点退房,超时就收你半天的房钱。提供你脸盘和水壶,但是毛巾和牙具不包括在内,要是你用我们的全套东西,押金直接扣你五块,要不要啊?”

这个该死的胖娘们,张口闭口就是钱,简直就是掉进钱眼里了。我对她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现在已经窘迫至此了,哪还有生活质量的要求。

得到了我否定的答案,那个胖女人转了个身,打着哈欠,大屁股一扭一扭地离开了,踩在楼梯上吱呀吱呀的,我真怕她把木质楼梯给踩塌了。

进门口,我看了看挂在钥匙上的门牌——214号。哼,死了人的房间尾号还是4,‘4’‘死’,哎,不吉利,怪不得没人愿意住呢?我这浅薄的命格八字,就是这么的背兴。

自我调侃完,就推门进屋了,我随手拨开了墙上的开关,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只是闪烁了两下,挣扎着亮了几秒,就熄灭了,过几秒又亮一下子,然后还得休息几秒再亮……我可真是受够了,特价房的待遇也是如此特殊。

算了,谁让我住的是二十元钱的房间呢!反正,我也累了,还是早些放下行李,脱掉衣服,简单洗漱一下,睡觉吧。

背包放下,打开了台灯,这下我看清楚了这个破旧的房间,也就八平左右,纯白的墙面和黄色的复合地板,靠墙是一张标准的木质单人床,看起来不太结实,坐上去还吱呀吱呀地响。除此之外,这个逼仄的小房间里再无任何家具家电了。

摸了一下军绿色的被子,潮乎乎的,这就正好说明了,这个房间十分反潮,难怪阴气重了,北方地区还跟南方似的,潮潮得连被子都不干。

我从盆架子上取下了脸盆到洗手池接了些水,猫洗脸了一把,算是洗漱过了。再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真的是该休息了。于是,我像一滩软泥一样化在了床上,挪动不开,开始寻思了起来,毕竟我在绿皮车上被打晕得不明不白的,让我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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