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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朱敬忠又吃败仗了,你知道么?”

食客问她。

冬天还没到,小道消息飞的如雪片。

朱敬忠屡屡受挫,损失大半人马,防线也一退再退。

街头巷尾,总有人谈论。

战乱离龙栖城,还有点远。

可叛军几个月时间,就占了雍国几百里城池。

再远能有多远呢!

春桃忙着收拾,店里雇不起那么些跑堂的,很多事得亲力亲为。

“不知!”

她抽空回了一句,平静又平淡。

只有转过头的时候,眼底多了些秋天的颜色。

“车猛还没有音信?”

春桃正擦桌子,手停住了:“您有门路,给打听打听。”

食客撇嘴,不说话了。

他要有能耐,还能在这吃馄饨?在这吃馄饨,还能就只是吃馄饨?

车猛活着、还是死了,在心里淡了。

春桃脸上有风霜。

她只能顾眼前的日子。

天色刚刚昏暗,春桃就把店门关了。

回到家中,把窗户推开了。

春桃坐在窗户边,听外面的动静,巷子里很安静,夜猫瞄了一声。

“呼!”

春桃长出一口气,额头出了一层细汗,身上有些热。

在屋子当中放了一个大盆,烧了些水倒了进去。

春桃褪掉身上的衣服,独自走到在镜子前面,欣赏很久。

“哎,真好!”

再好也没人欣赏,能怎么办?叹了一口气,走进了浴盆。

夜慢慢的黑了。

古来摸着夜色,回了安平巷。

在春桃院门外停住了。

上个月的房租,也该交了。

他现在挣钱的路子广,房租总会提前给春桃,还会多给一些。

南城的租金,没有200文的价,春桃不涨,他不能不当回事。

刚要敲门,听到院内传出一阵哗哗的水声。

似乎不同寻常。

古来脚尖一点,坐在了墙头上。

春桃屋里的灯亮着,窗纸映出剪影,纤细而且柔软。

古来呆住了。

在一片升腾的热气中,春桃端着盆,一盆一盆的,从头顶往下泼水。

影子很模糊,看出来是侧身。

雾气中,玲珑的曲线,美不胜收。

曲线在晃动,夜色也在晃动。

女人最美丽的时刻,就是现在吧?

细柳真气练得越到深处,五感也越是敏锐。

古来听到屋里有一种原始的,欲望的声音,很轻微,很真实。

别想歪了,这个很纯粹。

古来深吸一口夜气,悠长的吐出来,然后几个起伏,落在自己院子。

进了屋,铺开写纸,练了一夜的字。

第二日,古来的摊位,搬进了春桃的馄饨店里。

门口里了一块牌子,代写书信,十文一封,落款书生古来。

古来对春桃说:“叫一声大哥,你就当我妹子吧。”

春桃楞了半天。

起初是惊讶、然后很失落,最后平静的笑道:“大哥!”

这个结果,春桃没有想到。

她心里想的,太过遥远,古来不是她能够得上的。

能配上古来的,该会是怎样的女子?

她不知道。

现在这样,反而最踏实。

……

西风吹的紧,满目萧瑟。

古来坐在窗户前练字,听到院外有人敲门。

出了房间,拉开院门,是春桃。

“大哥!”

“这么晚了,有事?”古来道:“进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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