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持续暖照着大地。
大庭院内,萧瑟、清幽的偌大荷塘之上,六角亭里。
神色极为严肃、沉重的沈月华,正站在长条木凳前。
“嘟嘟嘟……嘟嘟嘟!”
她一边继续拨打着电话,一边用那一双老眼,忿忿然的扫视着塘里那一株株、枯萎得不成形的干荷。
而在她身旁的君振业,则是一副坐立难安的焦急模样。
他当然也听到了妻子手机里传来的电话的忙音,便又气急败坏的呼喊了起来。
“月华!怎么?亦龙的手机,还是打不通吗?”
沈月华收回望着一片枯荷的视线,掐断了一直处于忙音中的电话,又把手机放回到高级冬装外套的大口袋里。
她看着焦虑不安的丈夫,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君振业眉头紧锁,气得来身体轻颤、急得来手也在抖,就连声音也轻颤着的恨声怒骂了起来。
“哼哼哼!我早就知道令臣那个废物,迟早是要出事的!姓荣的那种货色,亦龙当年也是一不小心给沾染上了……
这才有了令臣这么一个畜牲!而他们这对母子俩,生来就是来祸害我们根正苗红的君家的,这两个畜牲!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姓荣的又跟宫家……这些都需要亦龙立刻回来处理,我们却始终是联系不上他了!”
沈月华看着又气又急的丈夫,心疼不已的摇摇头,生怕把他气岀个病痛、急岀个好歹来!
毕竟他们已经到了这把年纪,可是特别忌讳多次这样大的情绪波动的。
“振业,振业啊!”
于是,她一边柔声轻唤着他,一边硬拉拽着他,二人一起坐在了亭里的长条木凳上,又急切的安抚着他。
“振业,你先别气、别急,我好担心气坏了你的身体!虽然从昨晚出事直到刚才,你我分别多次打过亦龙的手机,都无法联系上。
但总有联系得上的时候嘛!我俩都先别气、别急了,好不好?更何况!你我不是早就打算好了,都不再管莺芝母子的事情的。
他们即将受到法办严惩,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的!但是你我切记……切记不能气出个好歹来的啊!”
君振业见他又把妻子给吓住了,急忙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忿忿的吐岀满腔的浊气。
“呼……呼……”
他,正竭力的平息着自己激荡难平的愤慨情绪。
这时,沈月华想了想昨天下午以后发生的事情,再回想着她曾经对那母子俩过度的纵容与溺爱,这才导致家不成家不说,莺芝和令臣居然还成了……
她,真是悔不当初!
她双手轻轻的握住丈夫的双手,饱满万分歉意的泪眼,看向闭眼努力压住气愤的他,她也愈发的悔恨交加。
“振业,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当年的一错再错,这才让我们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变成了……呜呜呜……
对不起!振业,对不起啊!都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君家!也更对不起凤汐与令爵母子俩!呜呜呜……”
听到妻子一再的颤声哭泣、恳切致歉,君振业急忙睁开双眼,满腔的怒火也终于卸去了一大半。
他摇摇头,看向泪如雨下的妻子,无可奈何的叹息了起来。
“唉……命啊!月华,也许这都是命啊!哎……事到如今,你我都只有尽量看开一些了!”
说完,他连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纸巾,轻柔地为妻子擦拭泪水。
沈月华却是更加的止不住眼泪了,犹如泛滥的河水。
“振业,振业!我……我……”
君振业一手轻轻揽在她的肩上,一手继续为她擦泪,并且继续柔声劝慰她。
“月华,你刚才担心我会气出个好歹来!我又何尝不担心,你这样会弄坏身体呢?好啦好啦!我不气、不急了!
你也别再伤心难过啊!就像阿陆、阿忠、阿玉他们所说的--我俩不必为不值得的人和事,弄坏了身子!
那两个畜牲自有法律收拾,他们也必将自食恶果!我们老两口也不再去管那母子俩的任何事情了!”
沈月华见丈夫的情绪已经真正的平稳了下来、心态上也有了一定的转变。
她便眨了眨一双泪眼,点头应允。
“嗯!好!振业,我都听你的!”
“铃铃铃……铃铃铃!”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猛然间急促的响了起来。她连忙一边抹眼泪,一边从外衣口袋里取出手机。
夫妻俩,也一同看向了这部手机。
可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的、而且还是迁哲市那边手机号码。
二人,同时愣怔了片刻。
然后,沈月华还是接下电话,并将手机开了扩音功能。这样,他夫妻也都方便听到电话的内容了。
而手机刚一接通,就传来了对方急切的、又生怕他们会挂断电话的声音。
“妈!我是亦龙!妈!我是亦龙,亦龙啊!”
老夫妻俩这一听,非常诧异的互看了一眼,又急忙问起了儿子。
“亦龙?亦龙,你怎么用这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过来?还显示是迁哲市那边的号码?”
“是啊亦龙!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和你妈一看到这个陌生号码,还担心是什么诈骗、骚扰电话?差点儿都不想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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