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欢拿着窝窝头,眼睛却盯着肉香四溢的包子。
冷灿看着担架上的李春花发呆。
他努力咽着口水,迟迟没下嘴。
冷烈的表情更是阴郁,将指关节捏得啪啪作响。
关语汐冷嗤一声。
“吃啊!怎么不吃?”
“妈要是熬不过去,你们得披麻戴孝,把她送上山。”
“妈要是能捡回一条命,你们得将功赎罪,照顾好她。”
“你们俩要是饿死了,只会落得个被饿狗分尸的下场,以为谁会同情你们?呵!”
冷烈不好说的话。
她这个做大嫂的,不介意说。
反正得罪就得罪呗,她又不指望他们过活!
冷欢红了眼睛。
她看着二哥,委屈巴拉地吃着窝窝头。
冷灿木然地将窝窝头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
双眼无神,一直盯着李春花花白的头发。
到了卫生院。
医生们一边忙着给李春花配药治疗,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人都伤成这样了,你们才送来?”
“有你们这样的儿女,还治什么治?”
“干脆把人打死,一床破草席埋了,再送自己一颗枪子儿不是更好!”
“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即便不是亲妈也不能打成这样啊!”
关语汐交了钱回来。
看着被训得灰头土脸的三人。
她将冷烈拉到一边儿。
指着冷灿和冷欢道:“妈是带着他们俩改嫁的。
这伤是被她男人打的,我男人多次劝她离婚她不肯。
那兄妹俩也被他们继父关了柴房。
若不是我们去得巧,他们娘仨估计都得没命。”
医生们一听,立马对冷烈改变了态度。
将炮口一致对准了冷灿和冷欢两人。
“哟,竟然还是亲生的啊?”
“这是打小看着自己亲娘被人打惯了,无所谓了吧?”
“后爹对你们不错嘛,瞧瞧你们亲娘,都瘦得皮包骨了!”
冷灿黑瘦,冷欢白瘦。
虽说都挺瘦,但比起亲妈骨头上裹着一层干皮,还是好出太多。
更别说,还满身的伤了。
“让开,好狗不挡路!”
冷欢脸涨得通红,怯生生地退到了墙边。
护士撞了她一下,翻了个白眼,“你有十五六岁了吧?
好多都当妈了,你装可怜给谁看呢?”
主治医师是个矮胖的中年妇女。
一边替李春花处理伤口,一边皱眉。
最后,她也忍不住对冷灿横眉怒目道:
“那么大个小伙子,还护不住你亲妈?
你妈身上的伤不是一天两天打的吧?
你后爹能次次都关住你们,即便被关,你不会砸门?”
护士又递过一瓶药水,撇嘴道:“还不如生下来就淹死在尿桶里呢。”
关语汐心里很是畅快。
连自己亲妈都不敢护的白眼狼。
就得被人这么唾弃。
保不准还能回复那么一丝半缕良心。
她拉了着冷烈出门,“走,咱们去给妈弄点儿粥。”
多看那兄妹俩一眼,她都觉得气闷。
冷烈握紧拳头,警告地看了冷灿一眼,“照顾好她!”
夫妻两人沉默地出了门。
关语汐觉得心里堵得慌。
“妈出院后,让她回老宅住吧。”
冷烈顿了顿,摇头。
关语汐更是气闷,“那怎么办?”
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她也不想委屈自己,跟李春花他们娘仨挤在一个屋檐下。
即便只是嘴上客套一下,她都不愿意。
她就得明明白白做个恶媳妇、恶嫂子。
完全不给人一点希望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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