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么做对他们而言有什好处呢?”叶声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忽然一喜,“他们见不得主上和二少奶奶好,就想了离间计,让主上怀疑二少奶奶与他们有关系!”
“不错,但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情比金坚,又怎会落入他们的圈套?”海叔说着,望了封常棣一眼。
封常棣将手中的册子甩到桌上:“他们喜欢送礼,就让他们多送点,送得差不多了,把那冒牌货弄走即可。”
“那剩下的礼……”叶声小心问道。
“留着,算作我的见面礼。”
叶声和海叔:“……”
海叔:“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白掌门也算您半个岳父,这么省恐怕不太适合?”
叶声期期艾艾道:“主上若是缺银子,属下这儿……”
封常棣扫了他一眼,余下的声音被他自个儿吞回肚子里,他缩了缩脖子:“属下告退!”话落,他一溜烟从窗户跳了出去。
海叔笑道:“叶声倒是比从前长进了一些。”
封常棣扫了眼窗外一个起落消失的身影:“海叔,你宽容了不少。”
“许是年纪大了,心要软一些。”海叔叹口气,“只盼着叶声能争气一点,能早日担起重任。”
封常棣默然。
海叔曾是父亲的得力手下,在他接掌司命一部时,被老太君调来协助他。
两人亦主亦子,亦师亦友地扶持了二十来年,封常棣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全然忘了,他已是年近花甲的老人。
自小经历过生离死别,封常棣很清楚,人终归是要离开这个世界。
封常棣自觉已经看淡生死,到那一刻方知自己也会怕,怕他们老去,怕他们消失。
“我明白了!”几乎是同一时刻,贺锦兮欢喜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她高兴地抬起头:“我明白宁和堂为什么亏损了?”
“哦?”封常棣轻挑尾音。
“若是把医馆比做铺子,铺子得有顾客上门,医馆得病人来看病,但是我检查了宁和堂这三四年将的账本,发现这里每日的病人不多。”
“病人不多,不应该是好事么?”
“富贵人家吃得再好,也越不过五谷杂粮,凡体肉胎肯定会生病的。城西的病人不多并不是因为没有人生病,而是因为他们生病了也不出门看大夫。”贺锦兮说着,起身从地上翻出几本南阳地方志说道,“三年多前,封氏司脉部推出了由专人上门看诊的服务,只要先交一笔银子,便可以获得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随时随地上门探病,那些富贵人家竞相效仿,有的是为了方便,有的是为了彰显身份,到现在,谁家若是没有一个专属大夫,就会被贵人圈嘲笑。”
封常棣微微颔首。
“而这些贵人定下的大夫都是从司脉部直接派出,抓药的任务被司药部半送的方式捆绑走,这就导致宁和堂虽然身居富庶之地,却无一点收入。”
“大户人家免不了有小厮家仆,他们也会生病。”
“这就要说到司脉部的另一个服务,主从优惠,在主家大夫上门问诊之后,仆从们也能享受半价的看病优惠,如此一来,仆从们自然就不愿意另寻大夫了!”贺锦兮说着又翻出另一本册子,“也正因如此,司脉部大夫上门时,会多带一两个徒弟,常常是,师父在里头医主家,徒弟在外头看仆从。”
说罢,贺锦兮又忍不住赞叹:“这样一来,别的医馆插不上手,城西自然都是封氏的病人,也不知是谁想出的主意,又损又到位。”
封常棣:“……”
将“我”这个字卡在喉咙中。
贺锦兮一口气说完,愉快地看着封常棣,等表扬。
“分析,只是第一步。”封常棣指节轻敲桌面,“最重要的是想出解决之道。”
“解决之道……”贺锦兮无言以对,“给出个更低的价格,把客人拉回来?”
“旁人做什么,你也做什么,是下下乘。做生意,讲究的是别出心裁。”
“富贵人家什么东西没见过没用过,如何做到别出心裁呢?”贺锦兮根本想不出来,下意识伸手便要揪头发。
刚一抬手臂,就被封常棣拉住。他说道:“想不出,便先等一等,出去走走,兴许会有新的想法。”
“要想知道富贵人家需要什么,就得跟他们打成一片,可是我至今都没将过贵人。”
“看看,这是什么?”封常棣忽然变戏法似的,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请帖。
“南阳侯开宴的请帖?”贺锦兮大喜,“正是我打入敌人内部的绝佳时机!”
“宴会在两日后,到时候你便带着裕山代表封氏参加。”
贺锦兮疑惑地看向他:“就我一个人?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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