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秀雪的双目紧紧盯着他,缩在袖子中的拳头已经握紧,面上却是不留痕迹:“齐公子,我与你不过数面之缘,你为何胡言乱语,作为小辈,污蔑长辈,就是你齐家的教养?”
“司药真是贵人多忘事,两年前,你找到我,以治愈我的癔症为条件,哄我与你合作,开办庭林斋的事情你是都忘了?”齐玉棘笑道,“你忘了,我都给你记得,包括我每次送给你的银两,过手的下人手印,都存得好好的。旁的一些事情,就不多提了,只说此次。来北城途中,你要我助你赢了司命,夺得封家医典,便立刻为我治病,这事儿你认吗?”
封秀雪张了张口,正要否认,齐玉棘先一步出声:“你肯定不认,不过我也是有证据的,前几日夜里,我带着伤去见你,在你书房的书架,花瓶,以及桌底下都留下了一些指印,差人去瞧一瞧就知道了,要是还不算数,那就把你院子里的下人带到大牢里去问问,必然也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你……你到底是齐玉柏,还是齐玉棘?”听完这一通话,阮阮的脑子一片混乱。若是齐玉棘,他不可能这么帮贺锦兮,若是齐玉柏,那他说话未免也太利索,和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我是齐玉棘,更是齐玉柏。”齐玉柏放和了声音。
事实上,这是一出反间计。
那天在丙营小屋内,齐玉柏最终以自己的意志力战胜了齐玉棘,重新夺回这具身体。贺锦兮在确认无误后,立刻让他服下封常棣的药。
齐玉柏战胜了齐玉棘,同时也接收了他所有的记忆,这其中就包括和封秀雪的勾结。
一番筹谋后,贺锦兮决定让齐玉柏继续扮演齐玉棘,继续和封秀雪周旋。
表面上辅助封秀雪完成计划,实则打探她的所有消息,包括封廉忌的下马,也有齐玉柏的功劳。
封秀雪本以为自己已经将众人引入另一个方向,没曾想,贺锦兮竟然又绕了回来,更为惊愕的是,自己一直信任的齐玉棘其实早就已经消失。
可封秀雪是谁,她是掌控封家财政命脉的司药,自然不会因此就乱了分寸,她冷声说道:“齐公子,你说我指使你偷药方,那也太小看我了。我封秀雪掌管司药部多年,最是小心谨慎,仅凭你一张药方就将自己的前程搭进去,未免也太鲁莽了。”
“知道司药小心谨慎,不可能只听一家之言,也知道你肯定布了后招,所以我们就费心多查了查,还真让我们发现了一个人。”贺锦兮说完,又抬高了声音,“叶声!”
“是!”叶声应声而出,手中还拎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大汉。
这大汉明明比叶声更高更壮,可在他手中,宛如一团棉花,轻飘飘地便飞到半空,重重砸到了地上。大汉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在地上滚了滚,便将头埋在地面。
但是阮阮依旧从他滚动的一瞬间,认出了对方,登时惊讶出声:“殷……殷武?”
她有些不可置信,飞快跑过去,不顾大汉脸上脏兮兮的血渍,将他的头发撩开,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又惊又怒:“殷武,贺姐姐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背叛她,竟然还和司药勾结!”
殷武哼了一声,张了张口,看到贺锦兮,神色一凝,复又垂下。
“这就是司药的小心谨慎。”贺锦兮的声音很平静,“她收买了我身边的人,哦不,应该是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把殷武收买。封秀雪许诺会将他家人的病治好,让他当自己的耳目,这耳目做得委实称职,冒着感染时疫的危险,也要潜入司命的房间,弄到了药方,实在是可敬。”
封秀雪冷笑一声:“这个人是小后院的人,先前受过常棣的恩惠,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的苦肉计,串通了污蔑我呢?”
贺锦兮一声长叹:“是啊,我也希望这是苦肉计,至少我和司命的真心没有错付,可惜……”
“要么找的是自己人,要么找的是和你们有切身利益的人。”封秀雪不屑地扫了贺锦兮一眼,转而朝南阳侯道,“侯爷,若是因此判了我的罪名,我实在是冤枉。”
“那,如果是我呢?”
这个声音令封秀雪身体一僵,她猛然转身,便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朝她靠近,她抖着唇,声音也在颤抖:“夫……夫君……”
李闲庭依旧一身蓝衫,衣着简朴,他的面容消瘦,此刻又多了几分愁容。
“你不能……”封秀雪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
李闲庭没有甩开,只是转身朝南阳侯道:“侯爷,草民李闲庭可以作证。”
“证据呢?”南阳侯问道。
李闲庭从袖中取出两张纸,在封秀雪反应过来之前,交给贺锦兮,随即道:“这两张药方分别是由齐公子和殷壮士交给内子,内子确认并誊写之后,令草民销毁,草民一念之差,收了起来,方才在外头听了半晌,委实无法昧着良心为她隐瞒。”
“快呈上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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