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约定,亦是承诺。
但现实总不如期望的美好,那天夜里,封常棣唤来了看护,让他们将自己挪到了甲营,他的疫病开始发作了。
司命染病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很快就传遍北城。原本对战胜疫病信心十足的百姓们再次陷入到了恐慌。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而现在,希望和他们一块儿困在了甲营。
贺锦兮能感受到看护们低迷的情绪,就连为她传达封常棣病情的阮阮也变得心事重重。
“司命以身试药真的太草率了,贺姐姐你为什么不劝劝他?”阮阮说着,又摇头,“不对,那日是商凝珠把病人的衣服丢过来,他替你挡住,唉,如今司命染病,商凝珠却还安然无恙,唉我那会儿怎么就不在呢?都怪齐玉柏。”
“嘴上说着怪他,口气却不像。”贺锦兮轻笑道,“这几日可是遇着什么事了?”
那日齐玉柏被她拉出甲营后,被她逼着证明自己的身份,最后是真正的齐玉柏出现,向她道歉,阮阮差点以为又是齐玉棘搞鬼,直到齐玉柏说出他们相识的地点,她才放下心。
那会儿,齐玉柏有些愧疚,与她道了歉,又感激她及时看破了齐玉棘的把戏。
阮阮便发现齐玉柏其实并没有传闻中的无用,只是因为多年的离魂症让他比常人多了几分谨慎。
贺锦兮入住丙营后,齐玉柏力压封家那几个叔伯,接替贺锦兮的位置,调度一切事务,各营至今井井有条,这等能力也不是普通公子哥能做到的。
“齐玉柏比想像中更厉害。”这是阮阮的评价,“不过齐玉棘一出现,我就得把他拉走,要不然就会出乱子。”
“你认得出齐玉棘和齐玉柏?”这令贺锦兮大感意外。
“齐玉柏温润如玉,谦谦君子,齐玉棘暴戻成性,心肠狠辣,这二人本就截然不同。”
贺锦兮道:“你去告诉齐玉柏,就说我已经把医书默好,请他来取。”
阮阮看了看她桌上的那一堆白纸,心中有些奇怪,不过她并没有询问,贺姐姐办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只管去办就成。
当天夜里,贺锦兮等到了齐玉柏。
他被油布衣裏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一进屋,使道:“司命夫人,留在丙营本该好好休息,怎么又操劳起来?”
贺锦兮看向桌上的一叠药方,淡声说道:“先前我答应过你,要将医书借给你,只是后来太忙,这会儿又关起来了,就只能等到这会儿抽出时间。”
“多谢司命夫人。”齐玉柏说着,便要去拿,手才碰到纸张,却被贺锦兮按住。
她仰头,冷眼看他:“在拿医书之前,你得证明,你是齐玉柏还是齐玉棘。”
齐玉柏笑道:“这还用证明?”
“小心驶得万年船。”贺锦兮手一翻,趁着齐玉柏看过来时,立刻从纸张下方抽出一片镜片,直抵齐玉柏的面前。
齐玉柏猝不及防,飞快后躲,一把将镜片扫落在地,怒声道:“司命夫人,你这是何意?”
“齐玉柏可不怕照镜子,你躲什么?”贺锦兮挑眉,“是怕把齐玉柏叫出来么?”
齐玉棘被认出来,他下意识地想逃,却别贺锦兮一掌击中。
齐玉棘听到咔擦一声,剧痛从他的肩膀传来,是左手脱臼了。他动弹不得,只能愤怒吼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治病了!”贺锦兮说着拍了拍他的脸,顺手从一侧的纸张下方抽出一面镜子,对准了齐玉棘,齐玉棘下意识闭上眼,却被贺锦兮直接掰开,镜子里的人逐渐便了神情。
“齐公子,醒醒。”贺锦兮轻声喊道。
镜子里的人目光变得澄澈:“贺姑娘。”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变得狰狞:“臭娘们,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
随后,那齐玉柏又出现:“贺姑娘,放我走……”
贺锦兮沉默了下,说道:“齐公子,这次我将你引出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你跟齐玉棘做一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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