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竟是内贼。
听闻这段过往的南阳候看向了封秀雪:“司药,你有什么话可说?这些罪,你可认?”
封秀雪冷冷道:“他说了,你们就信了?我以为凡事都要讲求证据!没有证据,好歹也有证人……”
“草民草民李闲庭可以作证。”
这个声音令封秀雪身体一僵,她猛然转身,便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朝她靠近,她抖着唇,声音也在颤抖:“夫……夫君……”
李闲庭依旧一身蓝衫,衣着简朴,他的面容消瘦,此刻又多了几分愁容。
“你不能……”封秀雪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
李闲庭没有甩开,只是转身朝南阳侯道:“侯爷,司脉所言句句属实,草民手中有证据……”
“夫君……”封秀雪高声喝断他的话,她顶着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看向了李闲庭:“夫君,你我结发多年,本该相互扶持,你为何……为何要出卖我!”
“秀雪,你不能一错再错了。”李闲庭目光悲痛,“你怎么能为了司命之位,在疫情这件事上动手脚呢,这是将上万条人命置于不顾啊!我……不忍看此场景。若不是司命早有准备,那你我就是千古罪人!咱们不当司命了好不好?”
封秀雪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凭什么!凭什么不当?”
“秀雪,你身为一介女流,怎么能肖想司命之位!”大长老痛心疾首地说道。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封秀雪,她甩开拉住李闲庭的手,朝大长老大笑着说道:“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研制出了药方,救了上万条人命,为朝廷立下大功,皇上肯定会大肆封赏,还说我是封家的大功臣,这司命之位一定要交到我的手上,这么快,你就忘记了!”
“我……我没有说过这种话,你怎么胡言乱语!”大长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急急否认。
“怎么?我倒了,你就不认了!也对,你们这群长老耆老什么时候看上过我!这司药的位置,当年若没有封廉忌助我,我也坐不上去!”
“你都已经破格成了司药,就该知足,身为一个女人,竟然还得寸进尺……啊……”
二长老指着封秀雪的鼻子骂到一半,就被她抓住,用力一拧,痛得他嗷嗷大叫。
“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配进祠堂?女人就不配当司命?女人就得拿自己的成就去奉承你们?要不要脸,呸!”封秀雪说着,朝二长老吐了一口痰。
二长老铆足了力气,才推开封秀雪,一面擦着浓痰,一面骂道:“臭娘们,赔钱货……”
闻言,封秀雪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笑着,她怨愤道:“这世道对女人不公!男人生来,上能入朝为官,下能继承家族产业。而女人呢?女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平庸地过完一生。女人若是想参与朝堂和家族事业,就是大逆不道之罪。”
“身为女人,我坐上了司药之位,却如履薄冰,生怕哪一天被人赶下去。我必须付出比寻常男子几十倍的努力,才能在这个摇摇欲坠的位置上,多待上时日。若我是男子,一旦我坐上去,它必会稳如磐日,怎会让人心生惧意?”
说到这里,封秀雪扫视在场的每一位男性,并嘲笑着封家的男丁:“我当司药这么多年,可是比上一任强了不止百倍千倍!我辛辛苦苦操持司药一部,绞尽脑汁提高自己的医术。我的能力,你们有目共睹。如今我遭了灾,你们就对我的医术视而不见、还想抹去我的功绩?!”
“身为司药,这些都是你的本份,你……”三长老喝道。
“可笑!你们这群老不死的,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还好意思来指手画脚?你们说我是赔钱货,那你们算什么?”封秀雪被推得跌坐在地,原本整整齐齐的发髻散成疯婆子,“你们这群老东西,只顾着自己捞钱,早已经把封家都吸干了!但凡出一个有为的子弟,你们便想尽办法糟践,直逼得人家走投无路才放心,为什么呀?不就是怕他们动了你们的油水?封家,要不是有我在,早就被你们败得一干二净!”
“封秀雪,你闭嘴!”三长老连忙冲过去,想要捂住她的嘴,不想却被她用力咬了一口,痛得他直跳脚。
“三长老,你也觉得痛啊!当年那个能力颇强的年轻子弟想要投入封家门第,你是怎么做的?你将他轰出去,还砍断了他的指头,逼得他离开南阳,再无法回来,现在你也痛了……”
眼见着封秀雪就要抖出更多的秘密,三长老一不做二不休,抓起旁边的花瓶径直朝封秀雪头上砸了过去。
然而,贺锦兮风一般地闪了过去,拦下了三长老:“长老,让她把话说完。”
三长老这才回过神,慌忙举高了手:“侯爷,我……我……”
“这是你们的家事,本侯本不该过问。”南阳侯看向三长老,“但是断人指头的事,却是要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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