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第一批重症病人得以痊愈,营地也进入到最忙碌的时期。
既然已经确定解药有效,下一步便是要让每一个病人都喝到解药。只是这药方必须连喝半月方可彻底根治,于是先一轮的难题摆在众人面前。
万人半个月的药材要从哪里来?
眼下的药材只够五日,这还是在没有浪费的前提下。就算是马到其他地方求援,一来一去的路程,再加筹措药材的时间,也根本来不及,而这药,是绝不能断的,一断,便等同于前功尽弃。
尽管南阳侯严令禁止众人提起此事,以免影响到病人的心情,但正如前次那般,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病人们还是听到了风声,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便要熄灭,这对他们来说,自是巨大的打击。
更稀奇的是,病人们之间又有了奇怪的传闻,例如有人说药材早已经用完了,现在大家喝的只是寻常的补药,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证明,最近这几日的药味和从前差别很大。
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不仅百姓们信以为真,就连一些贵族子弟也深信不疑。
若是平时,只要南阳侯下一道令训一训这群人,他们也就消停了,可这次不同,他们都是病人,本就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若是再心生郁结,只怕药石难医。
是以贺锦兮只能每日在甲营泡着,今天安抚东家姑娘,明日安慰西家姑娘,一忙起来,就将自家夫君丢到了脑后,等看到封常棣幽怨的眼神后才猛然醒悟,最后免不了被偷一偷香。
这日,贺锦兮将一名病人安抚完,才刚刚走出小屋,便见到前方传来一声怒吼:“滚!本小姐才不喝这种假药!”
紧接着,是药碗被丢出来的声音。
小看护一面蹲下身收拾药碗,一面委屈说道:“二小姐说这药是假药,我劝了好久,都不听。”
贺锦兮看着洒了一地的汤药,微微摇头,便道:“你再去倒一碗药来,我去看看她。”
不过在营地泡了一个多月,便将她的暴脾气磨得干干净净,就连面对商凝珠,都能心里骂粗话,面笑嘻嘻了。
看到贺锦兮僵硬的笑容,商凝珠吓得往后躲了躲。
“二姑娘,为什么不喝药呢?”看着商凝珠乱糟糟的头发,贺锦兮已经将她当做癔症处置,声音也放柔了许多。
可惜,商凝珠对贺锦兮有阴影,认出她的声音,吓了脸色一白:“贺锦兮,你别过来,不要以为你是司命夫人,我就怕了你!我告诉你,我是侯府二小姐,可比你金贵多了!”
“是是是,你金贵,我怕了你。”贺锦兮也懒得露出笑容,反正被她的脸被面巾遮住了,无论她做出何种表情,对方都看不见。
“既然怕我,那就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会让我二哥哥来收拾你!我告诉你,二哥哥他可是南阳侯,是这里最高贵的人,你们要是欺负他的妹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商凝珠看到贺锦兮放软了声音,立刻挺直身喝道。
“想要出去可以,先把药喝了。”贺锦兮看到小看护端来了药,立刻笑道,“喝了药,你二哥哥才会见你,他说了,他的妹妹特别懂事,特别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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