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壁港位于琼州东北方,属于振浦郡下辖,是一个需要重点布防的港口。
一旦丢失,那么整个琼州以北,都会无险可守。
不过东胡人在丢了振浦郡城之后,自知守不住,就撤走了置壁港的布防。
而置壁港中,东胡人没来得及带走的五艘仅能承载二十人的小艨艟,则是大汉如今仅有的“战船”。
此时,港口正停靠着二十二艘商船。
其中八艘都是由陈伏甲以及陈氏贡献,都是中型商船,能承载两百人。
余下十四艘商船里,也大多是中型商船。
至于载人更多,防护更好,航行更稳的大型商船,只有两艘。
这种大型商船,在海贸商队之中,一般是作为旗舰。
世家大族可以供给朝廷一些中小型船只,用以剿灭海盗,毕竟没了海盗,商路更稳,他们也是得利者。
但一艘大型商船造价不菲,而且代表着商队的影响力、贸易额,为了剿匪捐出大型商船,显然不值得。
置壁港停靠的两艘大型商船,一艘是杨仲从族中筹措,饶是以他的威望、人脉,也废了不少功夫。
而另一艘大型商船,居然还是没有族人在朝中为官的金陵姜氏,特意献上。
一片不知从哪儿吹来的叶片,在风中翩翩飞过,穿越人潮汹涌,轻轻落入海面,随着海波打起转。
“陛下,海边风大,还是先避一避吧?”
陈伏甲心中嘀咕,花了好些日子,才筹措到这么些船。
今天那艘杨氏的大型商船入港,皇帝还特意召集群臣来观礼,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刘恪点头道:
“也好,陈卿家就随朕上船,总得让爱卿你看看朕是如何替陈氏报仇的!”
陈伏甲刚抬脚想走,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等等,这是要出海?
船队才刚到齐,也没有经过改造,甚至汉军的士卒都没有在船上训练过,就想出海?
难得离开琼州城的岳少谦听罢,立时急了眼,连声劝道:
“海上天气变化莫测,极为危险,以陛下之尊,不可轻易涉足!!”
刘恪面露微笑,温和又不失威严:
“以朕之尊,这茫茫大海,任它什么天气,都得顺着朕的意思!”
廉汉升也急了,他知道皇帝想要出海剿灭海盗,本以为将领会是自己。
毕竟典褚擅长步战,岳少谦擅长大军团调度,赵宁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有他这个精于射术的将军,比较适合海上作战。
可从来没听皇帝提起过,要御驾亲征啊!
“陛下,末将年迈,箭矢尤锋,区区海盗,管叫他有来无回!”
刘恪笑对道:
“老将军神射,朕自是知晓,只是老将军还需在城中训练新军,不可轻离。”
见两人劝阻无果,箫元常紧随其后:
“陛下,将士尚未经过训练,不知晓海上作战,若要亲征,还请陛下暂缓些时日,准备完全方才能出航!”
杨仲抱恙在身,八十岁的文人不像廉汉升那么耐糙,不然肯定也要掺和一脚劝上几句。
“来、不、及!”
刘恪踮起脚望向海岸线,仿佛能穿越千里,看到海岸边东胡人的楼船巨舰。
回头再看看眼前的破烂商船,有些意兴阑珊,大叹一声,却又斗志昂扬:
“朕已挑选八千善水将士,即便不晓水师战法,也能保证在船上作战无碍,如此足以。”
“战争,才是最好的练兵之法。”
群臣都知晓关键之处。
距离东胡南军退守高州,已经过去了月余。
琼州附近海域的动向,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东胡的普六茹部已经开始大规模调集舰船。
就算是典褚,都能看明白。
东胡人想要彻底封锁琼州海域,将大汉堵死在琼州。
等到普六茹部完成大封锁,就现在的大汉“水师”,直接对上东胡水师,胜算不能说不大,只能说根本没有。
群臣都知道事态紧急,出海剿匪,也是练兵增加实战经验,以便未来能够应对东胡水师。
但大海不比陆地,大家都知道皇帝驾驶驴车技术高超,可这驾船和驾车不一样,若是出了岔子,落入海中,生死难料啊!
而且没人听说过皇帝有过水事经验,哪怕出海打渔,都未曾见过。
那些世家重臣更是有些心疼,汉军要是败给海盗了,倒是没什么,只要不全军覆没,就算是积攒了难得的水战经验。
但他们把船都赔进去了,结果海盗没剿灭,岂不是亏大发了?
也不知道多少人垂头顿足,后悔自己当初信了皇帝的鬼话!
当今天子,可没几句话靠谱啊!!
“北风,北风起了!”
“北风起了!”
忽然,在海边戍守的御前侍卫传来几道声音。
刘恪猛的一震,抬头看了一眼望船只上猎猎作响的大旗。
典褚上前道:“陛下,北风来了,咱们现在登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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