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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夷州难定,且与东胡隔岸相望,只怕早有投东胡之心。”

陈伏甲很小心的没有在夷州后面加上国字,皇帝似乎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也是,本来高祖就有言,非刘姓者不得称王,当年吴王开拓南方,出海南洋,功绩彪炳,还不是得昭武帝赐刘姓才称得王!

这夷州岑氏,不过是吴王手底下一宦官所收义子,所留下的血脉。

别说是和大汉相比,哪怕比之他颍川陈氏,也是望尘莫及!

“爱卿有何良策?”

刘恪也觉得想和平拿下夷州有些难,土皇帝当惯了,很难再当狗。

而且之前派化成雨去问罪,虽说有些草率,连节仗都没给,但再怎么说也是大汉使节。

这么久没有音信,要么是被海盗劫了,要么就是被夷州岑关押,足见其并未将大汉放在眼里。

陈伏甲迎着皇帝的目光,姿态挺直,无比自信道:

“臣愿为使,只需一席话语,管叫那岑扁拱手来降!”

终于有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持节为使,以舌辩之术,纵横捭阖!

这才是他陈伏甲多年所学,而不是背锅!

刘恪想了想,便同意了。

毕竟陈伏甲还有个巧言】的特性,让他劝一劝岑扁也好。

毕竟他也不是要强攻夷州,只是要岑扁自降为刺史,再弄上百来条船,一点都不过分。

如果岑扁不识时务,那就只好结为兄弟了。

“爱卿可先行一步,此事若能成,朕当以国士相待!”

刘恪令人拿来节仗,授予陈伏甲。

汉节,以竹为主,柄长八尺,以牦牛尾其眊三重。

当年苏武持节就是持的这个,差不多都快有一人高了。

刘恪觉着这么长的节仗,拿着挺碍事的,之前也没给化成雨,只是给了个信物。

不过陈伏甲这次比较正式,还是带着节仗比较好。

陈伏甲无比郑重的接过节仗,修长白皙的双手将节仗握得极紧。

他只觉得这一刻,像是毕生所学都有了意义。

“臣世出名门,虽不才,却也知汉节烈烈,必不负陛下重托!”

陈伏甲持节离去。

刘恪没太当回事,遣使就是摸个奖,能成自然最好,不行,也没事。

他继续处理起粮秣辎重一应物资。

洛祭岛上有许多东西,都得送到琼州,才能够价值最大化。

比如说岛上的铜矿,以及那些精壮的矿工。

负责物资运输的那些汉军士卒,都是懵的。

他们本来是受箫元常派遣,为主力运输补给物资。

现在倒好,运来多少,不仅要原封不动运回去,还得多运上好几趟,才算任务结束。

明明是剿匪打仗,怎么粮草士卒还能越打越多呢?

几日后,陈伏甲抵达夷北。

夷北郡似乎正在戒严中,城防森严,到了城门口,他拿出节仗,让充当随从的士卒,说明身份。

城门都尉看到汉节,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带着几个士兵亲自迎接。

他抬手示意,士兵引着随从,他则亲自引着陈伏甲:

“汉使远道而来,本将有礼了!”

陈伏甲昂首而立,根本不多做搭理。

他是谁?

大汉使节,颍川陈氏名门之后,五朝老臣杨仲关门弟子,文能妙计烧营,武能单杀蒋泰,自幼饱读诗书,何须跟一个番邦都尉多言?

城门都尉见此,心中暗恼,你大汉就一州之地,傲什么傲?

东胡人已据天下,派来支援的将领都得跟他们笑着说话,你又算得了什么?

一行人走到了城门口,陈伏甲正抬脚进城门,却被拦住。

“汉使且慢,诸位的门在这里。”

城门都尉伸手指向城门旁边开的小洞,约莫五尺高,成年人必须躬着腰背才能进去。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洞后的狗叫声。

狗洞?

随从们面面相觑,人从城门过,狗从狗洞过,这不是摆明了骂他们是狗吗?

陈伏甲看着狗洞,暗道一声不妙。

让使节钻狗洞,可不是区区一个城门都尉能决定的。

后面必然有那岑扁的意思。

岑扁如此羞辱大汉使节,说明多半已经投向东胡。

而那城门都尉,则是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

大汉不过是偏居一隅之地,除了一个名,还剩下什么?

区区汉使,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是苏武当年,也只能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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