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毕竟是皇帝,抓着了除了扫皇帝面子外,还能揍一顿不成?
于是乎,桓帝就凭借这一手段,偷到了梁冀贪赃枉法的证据,最后以此为由成功处死了梁冀。
民间传得有鼻子有眼,许多人都将此事当做事实。
王昭自然也以为,当今皇帝是想用类似的方法,偷出各家府中的罪证。
说实话,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没人手里是干净的,如果以此胁迫,说不定真的有些人,会选择默许与东胡开战。
外部有敌人,他们就会一直安全,毕竟就连那僭越的宇文拜其身后的宇文氏,也是等到叛乱造反之后,皇帝才能腾出空来处理。
如果议和了,皇帝岂不是正好借着这些罪证,来一一处置?
“荒唐!”
“荒唐!!”
王昭将茶杯放到桌案上,吹胡子瞪眼:
“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陛下大可光明正大带着兵马,来老夫府中搜查一番!”
“不可力敌就是不可力敌,东胡人的兵马,可不会因为这些手段,而减少,舰船也不会因此沉入海中!”
他还想着南海匪患已除,让家中组织海贸挣钱呢!
东胡人虽然封锁了琼州海域,但只是封锁官船、民船,进行管制。
对世家大族的船只,肯定不会看管的那么严。
本来就因为找何坤赎买大牢里的族人,花了不少钱,要是打起来了,他去哪儿把亏空的钱挣回来?
而且如果琼州处于和平状态,不妄动兵戈,他还能让王氏商队稍稍走私些铁器甲胄。
到时候无论是自用,还是赠与朝廷表忠心,主动权都在他手上。
那时候,皇帝可不敢再这么压榨世家了,不说跪着舔,起码也得站着舔。
至于皇帝是否能用偷盗的手段,在他府中搜些罪证出来,王昭并不怕。
虽说他也不能对以偷盗为由,出入各大臣府中的皇帝怎么样,但他可以把东西藏好啊!
不止是他,想来其他人也会如此。
谁也不傻,有梁冀的事例在先,哪还会光明正大把那些东西,摆在府里?
找个地道密室之类的地方,藏起来,就算皇帝把你家当自己家了,那也找不着啊!
于是乎,王昭越看何坤那张胖脸,就越是来气。
就是这个皇帝的走狗,坑了他一大笔钱。
偏偏还不能把他怎么样,这狗东西背后不仅仅是皇帝,还有北浦何氏,以及一干被拉拢的世家,可不比王氏差。
见王昭瞪着自己,何坤面色不改。
你瞪我,我也赚着了你的钱。
他记得王氏里有五个五旬以上的上品马被贾无忌逮进去了,这就是三百贯钱。
他取四成,也就是赚了一百二十贯钱,去掉上下打点拉拢的花费,少说也赚了五十贯钱。
气不气?气也没用,你的钱归我了。
因而何坤还是笑呵呵的:
“王大人,可别忘了宇文氏等四家,现在我但凡路过街口,都像是能闻着味儿呢!”
王昭笑着,长须直颤,呛声道:
“狗嘛,鼻子当然灵,何大人,老夫年事已高,就不送了。”
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结果落了个不欢而散的局面。
何坤倒也光棍,走了。
给皇帝当狗,能挣你的钱,就是狗盆,狗链子,那也是金的!
送走了何坤,王昭还是有些坐立不安,偷是偷不出什么东西的,但这表明了皇帝坚定主战的态度。
他先去了杨府一趟。
杨仲是朝中世家重臣之首,之前就是坚定的主和派,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杨仲又抱恙了。
“我就说,老太师还支持那箫元常,硬是要文武去置壁港迎圣驾,现在好,海风一吹,又病了。”
王昭让杨府小仆带了几句问候的话,又寻了几家相识的世家,稍作接洽后,心里便有了底。
大多数人,都是和他同样的想法,好不容易占据了琼州,先稳定下来再说。
正好东胡又主动议和,何必硬是要以石击卵,强行打上一仗呢?
他又找人探了探箫元常的口风,得到的结果模棱两可。
不过这也够了。
箫元常可是皇帝一手提拔的心腹亲信,如果连他都没有坚定主战,说明朝中主战的人,确实不多。
王昭想了想,还是得私下去劝一劝皇帝。
第一次求见,没见着。
第二次,第三次,也没见着。
眼瞅着三天过去,皇帝连朝都没上,王昭很是疑惑。
难道皇帝真的是夜里去群臣府中行窃,白天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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