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
石周曷聪脸色凝重起来,回忆着刘宾对他的叮嘱,道:
“荆南之中的世家、豪强,虽然不如荆北,但也势力颇大。”
“尤其是势力最大的孟氏,不可小觑。”
乞颜讨点了点头,他来荆南之后,第一时间,就听说了孟氏的风名。
不仅仅如同大多世家大族一样,势力庞大,丁口众多。
还是一个经义世家。
如今的家主,更是岳麓书院的院长,著名隐士。
通过岳麓书院,与不少世家大族,建立了良好关系。
那孟封,就是孟氏一个不知名的旁支。
可就连一个旁支,都做到了一郡郡守。
乞颜讨担忧道:
“如今荆南局势不明,若是世家大族别有心思,那汉军一到,可就危险了。”
通过吕宋一行,不少世家大族,都挣的盆满钵满。
一些仍处于大汉境内的世家大族,拿着海贸挣回来的金银,填补了生态调查的损失。
而另一些暂时不在大汉治下的世家大族,出海一趟,只有收益。
孟氏,就是其中之一。
许以重利才能说动世家大族?
那刘雉儿早就通过海贸,许以了重利。
甚至用重利来形容,已经不太适合了。
吕宋,仅仅是海上丝绸之路的第一站。
往后还有许多异域番邦。
都是一船船金银!
石周曷聪却只是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道:
“别慌,我早有准备!算算时间,人也该到了。”
石周曷聪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将军,外面有人求见!”
“快让他进来!”
石周曷聪连忙说道。
不过多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约莫三十岁上下,眼中透着精明。
男子来到房中,向着石周曷聪拱手行礼道:
“见过将军!”
石周曷聪询问道:
“怎么样,孟氏如今可有异常?”
那人拱手说道:
“几年前,我奉军师之命,前来荆南投奔孟氏。”
“如今已经是孟氏护院之一。”
“一个月以前,便有人暗地里见过孟氏家主孟徽,看其身手动作,应该是大汉的绣衣使。”
石周曷聪询问道:
“那绣衣使可还在城中?”
汉子点了点头,道:
“在!不过其人落脚之处,并不容易找寻!”
“将军,这是”
听着两人的对话,乞颜讨一脸错愕。
几年前,石周曷部,就在孟氏身边安排了人?
难道早在几年前,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吗?
石周曷聪摇了摇头,没有把事情说的太明白。
就算两个部族,现在处于蜜月期,也没必要掏心掏肺。
一切都是自家军师将军刘宾的设计。
几年前刘宾见着普六茹部水师覆灭,岳少谦兵进高州之后,就作出了防备。
当时虽说没有想到,汉军能这么快,就打到荆南。
但在荆南,有心腹之人,能够监视那些世家大族,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是不错的。
毕竟世家大族,无论是对大汉朝廷,还是对东胡八部,其实都是不稳定因素。
东胡人只能和世家大族合作,这一合作,世家大族的地位就上去了,更容易脱离他们的掌控。
不过还真起到了作用,之前留下的暗子,现在能监视到孟氏的一举一动。
但凡有异动,便能及时动作。
石周曷聪摆了摆手道:
“暗子罢了,你乞颜部也没少用。”
“如今最重要的,是荆南的局势。”
“看来孟氏虽然和大汉有所勾结,但既然绣衣使还没离开,就说明并未急着站队。”
“那孟封只怕也是如此。”
石周曷聪回忆着刘宾的叮嘱,继续道:
“如今我来到荆南,想必那名绣衣使,必然会再次联络孟氏以及孟封。”
“这正是我们掌握其罪证的机会。”
“不错!”
乞颜讨点了点头道:
“将军到了荆南,汉人知道了,必然会再次劝孟封反叛,同时在孟氏身上,做些文章。”
“一但得到孟氏和孟封相助,汉军兵进荆南,轻轻松松。”
“这个机会,那刘雉儿想必不会放过!”
石周曷聪装作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点着那名潜入孟氏的暗子,笑吟吟道:
“你先回去孟氏。”
“盯着那名绣衣使,一旦绣衣使再次与孟氏接触,不要轻举妄动,记下他的外貌便可。”
三日后,那名暗子,又前来拜见。
石周曷聪问道:
“怎么样,那名绣衣使如何了?”
暗子回答道:
“白天那绣衣使又秘密见了孟氏家主一面。”
“不过没有呆的太久。”
“想来孟氏仍旧待价而沽,并没有急着答应。”
乞颜讨担忧道:
“果然如此,即便这次没有答应,一次次加码,孟氏终究会倒向大汉。”
“而且还有那孟封!”
石周曷聪只是摇摇头,道:
“不必担忧。”
“不过汉人有动作,我们也不能就此按兵不动。”
“他记下了绣衣使的外貌,我们可以借机发难。”
“孟氏,和孟封,终究是两个对象。”
“先打击较弱的孟封,既能稳住长沙郡的兵马,又能震慑孟氏。”
乞颜讨有些佩服石周曷聪这忽上忽下的智略,反正自己并非以计谋见长,就听听他的计策。
石周曷聪拿出了纸笔,递给那暗子道:
“我被行刺了,你快将刺客的样貌画出来!”
“是!”
那名暗子提笔就画。
成画颇有抽象派风格。
石周曷聪和乞颜讨见了,都忍不住嘴角抽抽。
就一个圆圈,安上了鼻子耳朵。
得亏是满脸麻子,长得很有辨识度。
不然完全认不出。
石周曷聪咳了咳,还好刘宾也知道,暗子的绘画技法不太行,所以另有安排。
“那名刺客,身着甲胄。”
“且用的是长刀。”
“被我的侍卫,一路追到了军营附近,才销声匿迹。”
“很可能是军中之人。”
乞颜讨恍然大悟。
栽赃陷害嘛!
虽然这计策很简单,但却管用。
作为长沙郡守,孟封第一时间,就收到了石周曷聪被行刺的消息。
同时也拿到了通缉令。
“.”
这画得个什么?
孟封脸色逐渐阴沉。
虽说很抽象,但特征明显。
满脸麻子。
那名和他,和孟氏接洽的绣衣使。
不仅脸上长满了麻子,甚至就叫张麻子。
张麻子正好之前就见过他,还去了一趟孟氏。
都是为了劝说他们投汉。
但孟氏没动。
孟封也不着急。
毕竟大汉才刚出兵。
而且汉帝和岳少谦都病了。
不管真病假病,进兵速度都会慢上许多。
没必要急着站队。
而且攻和守不同,想要收复失地,可没那么容易。
就算能连战连捷,你总归是要攻城。
汉军满打满算也就七万兵马,拿头攻城?
不过孟封也没打算,把绣衣使和自己是士亥安排的内鬼的事情,告诉石周曷聪。
坐山观虎斗嘛,等待局势变得明朗时,能够看出到底谁占据优势,再做出决定。
不过张麻子刺杀石周曷聪,却让本来准备坐山观虎斗,待价而沽的孟封,生了满肚子怨气。
甲胄,长刀,还往军营跑,你是什么意思?
只怕你根本就没打算刺杀石周曷聪,只打算扮成军中之人,来一手栽赃嫁祸吧?
逼着偌大一个孟氏,赶紧站队,还有些困难。
但逼着孟封站队,倒是再简单不过。
石周曷聪被疑似军中之人行刺,那手握兵权,且负责城防的郡守孟封,怎么都会被怀疑。
只要怀疑后,进一步展开调查,孟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小心思不被看出来。
“这张麻子真是狗啊,现在就敢栽赃陷害,明天怕是直接举报我心有反意!”
孟封思虑一二,还是没急着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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