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搬家?听完老太监罗罗嗦嗦的一番话,胤祚这才明白他在乌雅氏身边的逍遥日子结束了——有清一代,阿哥一旦入学就得搬离后宫,入住阿哥所。这阿哥所有乾西五所、乾东五所、南三所之分,胤祚将要入住的是乾西五所的西五所,位于乾清宫之西、百子门之北。
孩子长大了,要单飞了,这令乌雅氏好一阵子心情复杂,几分的欢喜、几分的担心、几分的伤感交织在一起,搂着胤祚好一阵子叮咛嘱咐,末了将这些年来胤祚的月例钱又加上不少她自己的私房钱共计五千余两银票给了胤祚,这才泪眼婆娑地看着胤祚离开。胤祚虽是个西贝货,但这大半年来乌雅氏的精心照顾却也令他感佩在心,打心底里也认下了这位母亲,虽说入住阿哥所后早晚还能来请安,但相处的时间却短了许多,一念及此,心中也是不胜伤感。
西五所也就是一个三进院子,最里头是一间主房,三间厢房,还有一间不小的书房,外带一个不算太大的院子,院中种些花草,摆着几张石桌椅,看起来极为雅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院子里没有大树,当然整个皇宫内都没有大树,大体上是怕有江湖高手借大树图谋不轨罢了。饶是如此,胤祚已经心满意足了,遥想前世那会儿混了多年都没搞到一套房子,更别说此刻怀中还揣着一叠子银票,站在庭院中,胤祚险些乐得哼上了小曲,不过也就只能在心里哼罢了,面前还站着一堆子人等着他训话呢。
两个小太监,三个宫女,外带两个三等虾三等大内侍卫,这就是胤祚全部的人马了。胤祚前世没当过官,学生时代也最多就是个科代表,只管收作业的那一类,面对着众人仰视的目光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老半天,冒出了一句:“大伙儿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这话说得没啥子威风,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臊得慌。
两太监三宫女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整理内务的整理内务,各自忙活去了,就剩下两个三等虾兀自站在原地不动。这哥俩一个叫刘双成,汉军旗人,生得牛高马大,面色黝黑,就跟塞外野人一个类型,但相貌倒是蛮忠厚的;另一个面皮白净,体型适中,满脸子乐呵的是海达,正二八经的镶黄旗人。
咦,这哥俩咋站着不动?胤祚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哥俩没别的差事,就两保镖的干活,自己这主子没给他们差事,自然是等着自己发话了。虽说这两三等虾在大内侍卫中属于最低的那一层,可好坏也是从六品官衔,算起来可比七品县令大了不少,咱虽是主子,可也不能太端架子不是?“刘师傅,海师傅……”
“主子,奴才有哪些不到之处您老尽管指出,奴才等改就是了。”得,这哥俩一听师傅两字立马一头跪倒在地。这咋说的,这两大个子咋就成了磕头虫了呢?想了一下,胤祚才发现自己有些孟浪了:清代尊卑分明,自己是阿哥,是主子,这师傅一词可不是随便称呼的,这哥俩必定以为自己看他俩不顺眼,拿话挤兑他们呢。哎,假客套可会害死人的。没奈何只好端出主子的架势:“二位不必如此,起来吧!本贝子有事相询。”刘,海二人相互看了看,迟疑地应诺而起,心中实在拿不定面前这个小主子究竟在搞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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