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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这话放到哪都是真理,别看阿哥们之间矛盾重重,彼此间扯后腿,打黑拳的事儿多了去了,可真要有人侵犯到大家伙的利益,这起子阿哥们立马抱成了团,啥歪招都能想得出来,非把对方给整趴下了不可,这回老四清欠算是犯了众怒,可就难免被黑了。

康熙老爷子多精明的个人物,哪会不晓得那起子阿哥所玩的勾当,即便是那些朝官们的抱怨声,老爷子也是心中有数的,可眼瞅着没多长时间国库里渐有了些家底,那些抱怨声也就当成没听见了。老爷子也难啊,两次西征,河工、漕运,样样都是大把大把掏钱的事儿,原还打算过了年就再次西征,彻底打垮葛尔丹的,没钱能成吗?老爷子也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老四折腾去,可没想到这起子阿哥胆子肥了,竟敢当街玩拍卖,还在家宴上整出这么场好戏,顿时被气得不轻。

老爷子生了气,一气之下就跑乌雅氏宫里头去了。天家的家宴可不比寻常,宫里的嫔妃们就算再受宠也没有跟阿哥们一道上桌的份儿,即便是皇后也不成,得避嫌。后宫这么些妃子也得过春节不是?她们也得有个家宴,只是不跟阿哥们凑一块就是了。宫里头传话的嘴多,那边阿哥席上刚闹出了事,这边妃子们就得知了消息,各自没趣地散了,乌雅氏也由太监、宫女们服侍着回了宫,刚进门就见康熙老爷子正铁青着脸坐床头上呢。乌雅氏忙挥退了宫女、太监,自个儿快走几步上前问安。

后宫不得干政,此乃祖训,违不得的,乌雅氏不敢询问阿哥们究竟在闹些什么,可心里头明白这事儿必定与清欠有关,也必定与自己的两个孩子有关,否则老爷子断不会来自己这儿的。乌雅氏心中有数,不问其余,只是柔声地说了一句:“臣妾见过圣上。”便默默不语地跪着。

康熙老爷子心里头有气,可也不会向着乌雅氏发,只是轻轻地一抬手,示意乌雅氏平身,自个儿则坐着生闷气。乌雅氏缓缓地站了起来,也不多嘴,只是走到康熙的身边,伸出双手轻轻地拿捏着康熙的双肩,柔柔地按摩着。

半晌之后,康熙老爷子长出了口气,叹道:“一样是阿哥,怎会有如此差别?”

乌雅氏心里头明白老爷子这是在拿老四、老六两兄弟做比较呢,尽管乌雅氏心里头疼爱老六,对老四却没有多少的亲情,可她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地按摩着。

康熙老爷子还就喜欢乌雅氏这一点,能听话,却不多嘴,心里头瓷实,老爷子也就是自个儿念叨一下而已,这当口若是哪个嫔妃不自量,敢多嘴,那下场绝对不妙。乌雅氏貌仅中资,能在后宫众多嫔妃里受宠确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爷子自顾自地又说道:“这个小六儿还真是不让朕省心,大过年地,连家都不回,难不成朕是刻薄之人?”

“圣上,小六儿也是操心国事心切,心里头断无怨恨圣上的道理。”乌雅氏轻轻地说了一句。这就是乌雅氏高明之处,知道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要闭嘴,老爷子这话也就是起个头,找乌雅氏诉诉,若是此时还沉默,老爷子的火气又如何泻得出去。

“朕这帮阿哥们个个都是饶头的角色,没哪个能让朕省心的……”康熙老爷子说了一大通子,把这些阿哥们从头到脚全骂了一遍,当然也没放过胤祚,评语就是滑头。乌雅氏始终默默地听着,直到老爷子骂累了,火气也消了,这才唤人来侍候着康熙老爷子入睡,她自个儿却躺在床上想着心思儿。

老三一伙子人散了席,就奔望月楼去了,拉上一帮子文坛败类,搞起了啥子诗文会,一起子酸才倒也作出了不少的歪诗,很是将老四、老十都取笑了一番,编成了曲儿,让歌女们唱着,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老四倒了霉。老三一伙子精啊,这么一搞,明日里全京城都知道了。倒不是专针对着老四,着眼的是放出个信号——清欠的事儿要黄了,大家伙一起顶住,该上奏章的上奏章,该弹劾的弹劾,都别客气。老三一伙这么一来既没有私底下串通朝臣的罪名,又达到了放出消息的目的。

老八一伙三兄弟散了席,哪也没去,都到了老八的贝勒府中,拉上一帮子智囊开起了研讨会,商量着得失。老十脾气急,首先大嚷大叫地道:“今儿个痛快,瞧老四那个龟孙样,解气!”

老九胤禟悠悠地冒了句:“痛快归痛快,老爷子还指不定怎么处置了,十弟还是小心板子的好。”

“娘的,挨板子就挨板子,总比挨饿强,打小了起就咱挨的板子多,皮实,不怕!哈哈哈……”老十拍着胸口哈哈大笑着。

“这事儿怕没那么简单,别咱们忙乎了半天,叫别人摘了果实去,那可就笑不出来了。”老八胤禩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谁?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跟咱们兄弟过不去,看爷一巴掌打翻了他。”老十一脸子凶恶地扯了句狠话。

胤禟扳着手指算道:“这事儿咱哥几个都有份,即便是老二也背地里参了一手,过几日上弹章的人中断少不了他的门下奴才;老大那货蠢,只懂得搂钱,要他掏钱跟要了他的命一般;老三嘛,嘿,就指着国库过日子了,断没有跟咱兄弟过不去的理;老四这回吃了个憋,能不能保住户部的差使可就难说了;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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