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都说老十三是个恶棍,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这一记闷棍打下来,只怕老八就要抗不住了,这事儿怕是有些不好玩了。六月的天热得很,尽管已是夜晚,也有阵阵的海风送来凉意,可依旧热得够呛,原本就因烦心如何安排弘历而有些焦躁的胤祚看完了“鸿鹄”发来的急件,更是烦得够呛:
康熙四十一年四月中旬,十三阿哥胤祥奉旨督办河南开封、南阳之试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二策,于四月十一日抵达洛阳,宣读圣旨,着河南巡抚遏多成协助办理相关丈量土地事宜,并由开封知府孔行捷、南阳知府陈令畅主持两府具体工作。
河南巡抚遏多成,满镶白旗人,政绩一般,凡善可陈,为官虽谈不上廉洁可也不算是太贪的官儿,并未参与到阿哥们的争斗中去,自打接到圣旨之后,倒也不曾干预胤祥的事宜,可也没有帮着办事,毕竟这两折子整的就是他们这些官儿。开封知府孔行捷是老八的门下,南阳知府陈令畅是老三的奴才,这二位事先都接到了自家主子的吩咐,自然是出工不出力,阳奉阴违,磨磨蹭蹭了一个多月,也没搞出个名堂来,硬是将时间拖到了五月中旬。那丈量田亩的工作倒是开展得如火如荼,不过嘛,量来量去也就是闹着玩儿,愣是将老十三忽悠得够呛。
这帮子官员打着拖字的旗号玩得可是开心之至,可没想到这一切早落在了老十三的算计中,发了狠的老十三,愣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查清了这起子官员往日的劣迹,也没打啥子招呼,直接拿钦差关封斩了孔行捷,罢免了陈令畅,自个儿挂帅督办起丈量土地的工作来了,愣是用那起子官吏的罪证为要挟,逼迫着那些个县令按时日完成丈量土地。
***,不请旨就斩人,也就老十三这个没了前景的阿哥敢干,这手杀鸡给猴看玩得还真是不错。嘿,老八会怎么反击呢?唔,明着硬扛肯定是不行的,老十三那货手黑着呢,敢明着干,这货就敢明着杀人;私底下玩拖只怕也是行不通,老十三可都安排好了,连每天能量多少亩地的工作量都算了出来,还真亏这小子想得透彻;老十三圣旨在手,官面上的文章肯定是玩不通的,若是民变呢?胤祚一想起老八从自个儿手中取回的那笔巨款,心中猛然一动,已然明白了老八的想法——激起民变,以民众闹事来搅乱老十三的安排。
嘿,这年头有钱啥买不到,老八这货手里头的钱可是不少,真要是收买些地痞流氓之类的一鼓动,那些个乡间土财主再一凑合,而官面上又故意不加以阻止,那热闹可就大了。呵,老四若是不能预见到这等情形,他也就不配当咱的对手了,只是老四又会怎个应付法呢?很有趣的一个问题。
若是换成咱遇到此类事情又该如何解决呢?不外乎三条:一是暂时退让以待将来,不过老四这次可是输不起,他必然不会选择退让的。第二嘛,就是硬扛,给那些闹事的人扣上谋逆的帽子,调动军队以予镇压,这一条流血过多,老十三或许敢干,老四却绝对不会如此冲动。至于第三嘛,嘿嘿,那就得动用暗底下的人手,将主持闹事的人揪出来,加以重惩以儆效尤,同时再调动军队以维持秩序,保证整个计划的顺利实施。
娘的,说一千道一万,老四也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嘿,老八那货上回被咱端了老底,手下高手死伤惨重,这会儿必然还没有恢复元气的,老四上次却是逃过了一劫,手上的人马丝毫未损,真个儿斗起来,老八一准吃大亏,看起来老四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罢了。唔,若是咱私底下帮老八一把,趁机干掉老四的压箱底人手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该如何确保老爷子那头不知晓呢?嘿,这一回事关重大,老爷子一准派了不少人去盯着,从老十三斩了孔行捷,而老爷子竟然没下诏处罚就能看出老爷子这回是存心要给老四撑腰的,也就是想看看老四有没有真才实干的,咱的人马要是参合进去,让老爷子发现了,那板子就该打在咱的屁股上了罢。老爷子的板子能不挨还是尽量不挨,不过如此轻易地让老四得手那也太没天理了,怎么着也得设个法子让老四、老八斗个两败俱伤才成。
胤祚在房里头踱来踱去寻思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既能不伤手还能火中取栗的好法子,嫌屋里头闷得慌,索性行到了院子中,伸了个懒腰,眼里头正好看见手底下那些子站岗的亲卫。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军队,无论老四怎么折腾,到最后总要靠军队来维持秩序,若是老四调动不了军队,或是军队出动得不那么及时的话,嘿,那就热闹了,即便老四最终能成功,只怕民众死伤的后果就得老四来背了。嗯?不对,是老十三来背了,呵呵,怪不得老四当初会保举老十三去河南,敢情就打的是事情成功他有首功,事情出了纰漏,他也无大过,那罪名全让老十三这没前程的傻冒扛着了。
胤祚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回想了一下河南的绿营驻军,将那些个主官过了一番,心中已然有所悟——老四年前花了不小的代价,调动了几个门下奴才去河南当军官,敢情是早就有预谋的了。不过这些个老四门人官都不大,也就是游击、千总之类的小官而已,压根儿就指挥不了绿营,老四若是打算调动军队,除了从老爷子手中请调兵堪合之外,只怕还得派一员大将去镇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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