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今儿个第一次召集八旗都统议事老爷子是一早就知道的,头前胤祚两个多月没有去整顿旗务老爷子也都看在眼里,可也没较真,无他,完全是因为旗务之事着实太棘手了些,多做些准备原也是该当的。胤祚有些手段,这一点康熙老爷子也是心中有数的,可要说胤祚一天之内就将那帮子八旗都统都收服了,老爷子又如何能信,满脸子疑惑地扫视了一下那帮子都统之后,眼光落到了胤祚身上,想了想道:“小六儿,这么急着要见朕究竟是为了何事?”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今日一早约请满、汉八旗都统议事,现已达成整顿旗务之共识,有本章在此,请皇阿玛明鉴。”胤祚面色沉稳地边说边从衣袖中取出一份厚厚的折子,高高地举过头顶。
“哦?”康熙老爷子没想到仅仅不过是一次议事胤祚便能跟这帮子难缠的老少爷们达成共识,不禁有些子奇怪,盯着胤祚看了好一阵子才令司礼太监李德全去接过胤祚手中的折子,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这一看不打紧,可苦了一帮子八旗都统们——老爷子整整看了半个多时辰,大家伙也足足跪了半个多时辰,那腿都跪麻了,可也没有谁敢动弹一下,最可怜的是鄂山,临时包扎的伤口又破开了,血水将官袍都浸湿了,面色惨淡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折子不短,老爷子看得很细,好容易才看完了,可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了眼胤祚道:“小六儿,此折可是你的本意?”
本意?唔,老爷子这话问得好生蹊跷,难不成又什么问题吗?胤祚心中虽是叨咕,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飞快地接口道:“回皇阿玛的话,此折着实出自儿臣之手。”
“嗯,朕知道了,尔等都先退下吧。”康熙老爷子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个啥啊?老爷子您老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总得给个话不是,咱辛辛苦苦搞了半天,您老就一句话打发了?胤祚心中甚是不满,可哪敢在老爷子面前有所表露,磕了个头,径自出了上书房,一帮子八旗都统兴冲冲地赶来,却啥子承诺也没得到,不禁有些子气闷,出了皇宫便将胤祚团团围住,个个喋喋不休地问叨着,搅得胤祚好一阵子心烦,可也不能在大家伙面前发作不是?只能笑着说道:“诸位大人,此事重大,总得给圣上留些时间思考,以圣上的圣明,断不会叫大家伙吃亏的不是?若是本王料得不差,此事当得朝议方能准行。”
朝议?这帮子老少爷们最不怕的就是朝议,别看一个个都是武夫,甚少在朝堂上发言,可真要是有谁侵犯到他们的利益,这帮家伙就敢跟谁玩命,上一回搬出几个“铁帽子”王爷一把将老八兄弟几个都整趴下了,又哪会怕那些子文臣阻扰的,一听胤祚这么说,各自都忙乎着去拉帮结派,准备在朝议上大干一场的了。
胤祚这份折子不是不可行,而是实在太可行了,正因为此康熙老爷子才有些放心不下,不为别的,胤祚前前后后在水师上的投入康熙老爷子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银子一捐就是数以百万两,这一回更绝,连自个儿所有的船队都捐了出来,光是那些船只就能值个四千多万两的银子,虽说船是胤祚自个儿的厂子出的,能省不少银子,可怎么算那成本也不会少于两千万两之巨,再加上其他物资、人员之类的东西,胤祚这一出手就是小半个国库的存银,再者这些船队每年的利润更是个天文数字,如此大的收益胤祚竟然说捐就捐了,如何能不让老爷子起疑心,不过老爷子毕竟是老爷子,再怎么疑心,他也不会有所表露。
待得众人走后,康熙老爷子在上书房内来回踱了一阵,突地抬头看向了侍立在一旁的张廷玉道:“衡臣,小六儿的这份折子很有些意思。你且看看。”
张廷玉素来小心谨慎,不肯多言,此时听康熙老爷子让他看折子,自然是不敢怠慢,躬身应了下诺,急步走到龙桌前拿起折子看了起来,张廷玉也属一目十行之辈,看得自是很快,前后不过一刻钟而已,便已经将折子过了一遍,但却没有的表态,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
康熙老爷子知道张廷玉小心谨慎的个性,没有问话他是不会说任何东西的,待得张廷玉放下了折子,老爷子嘴角一挑,笑了一下问道:“衡臣以为如何?”
张廷玉字斟句酌地回道:“回皇上的话,就此折所言的办法而论,按理可行。”停了一下又接着道:“此臣之愚见耳,还请圣上独断。”
以康熙老爷子的精明自然知道此折可行,可他想问的是胤祚的用心,张廷玉的答案自然不能令他满意,可也知道张廷玉慎言,不想对阿哥们多加品评,笑了一下道:“圣心独裁,呵呵,小六儿这回可是大手笔啊,朕倒有些惊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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