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脑子?我若想害阿绝,会当着你们这么多人的面儿给他服药么?会把他带回府么?”
她一步步朝柳姨娘逼近,逼得柳姨娘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柳姨娘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世子,那你这两日又做了什么?让我猜猜世子爷失踪后,你是怎么跟父亲说的,你定是说世子诡计多端,想用苦肉计博取父亲关注,否则,我实在想不出,父亲为何明知阿绝遭了罪,还要命人将他带过来问话!现在世子真的出事了,你就把罪名扣在我的头,柳姨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虞凤之能分析出这件事的始末并不难,裴绝晕倒在院子里,说明靖轩侯连门都没让他进,什么事能让他如此愤怒,定是柳姨娘对他吹了耳边风。
被虞凤之说中心思,柳姨娘脸色青紫交加,她急忙向靖轩侯辩解:“不是的,侯爷,妾身没用挑拨您和世子的意思,你和世子不和睦,对妾身又有什么好处啊!”
靖轩侯此刻心里乱成一片,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柳姨娘的的确确总是在他耳边提起霍氏,让他无端升起怒意。
而且,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裴绝会病得如此之重,他曾经悄悄问过府医,府医说阿绝只是身子虚,没什么大碍的,所以他才会相信裴绝在用苦肉计骗他。
这孩子从小便工于心计,多智近妖,曾经因为一些小事,他就会设计陷害他的几个兄弟,伤害自己博取他同情这种事他不是做不出来。
甚至阿绝新婚夜那日的事,他也怀疑过是他故意设计陷害柳氏的。
他不喜欢这个儿子,就是因他太像他的母亲和霍家人,他们都擅长用阴谋诡计为自己谋利,他岂会再心软被他们利用摆布!
但当他看到霍兴冲进来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
霍家被贬黜到南疆,无召不得入盛京,霍兴是霍阁老嫡长孙,怎可私自潜回盛京!
他应该要极力避开自己的,可现在却出现在他面前,说明裴绝的情况真的很紧急,他已经顾不得避人耳目了!
还有虞凤之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刺进他的心窝里,因为他对这儿子抱有成见,还有柳姨娘的那些旁敲侧击,这才让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分析事情始末。
看着裴绝那苍白到极致的脸,还有唇边没有干涸的血,靖轩侯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脑子嗡嗡作响。
他第一次甩开了柳姨娘的手,瞪着长峻和长翰道:
“府医呢,滚哪里去了?为何一用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不见踪影了!”
“奴才这就去找人。”长峻向靖轩侯一揖,又对长翰道:“长翰,你将世子扶进屋,我去寻大夫!”
长翰用眼神征询了一下靖轩侯,见他没有反对就用力点了一下头,抱起裴绝,急步向正房走了进去。
其余人也知道此时裴绝的安危最重要,顾不得争执吵闹,齐齐跟进了房间。
柳姨娘还想跟靖轩侯解释什么,但靖轩侯却没有理会她,沉着脸也进了房门。
柳姨娘知道靖轩侯这是动了怒,对她有了猜忌,慌得手心里全是冷汗。
但她很快就又镇定了下来,这件事她已经处理的很干净了,就算侯爷怀疑她也没有关系,侯爷跟裴绝之间的芥蒂早已经根深蒂固,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
府医一来,她自有办法将祸水东引。
只要除掉裴绝,她手中还有底牌能让侯爷消怒。
想到这里,柳姨娘的心缓缓趋于平静,嘴角蔓延出一丝冷笑,捏着帕子也跟着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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