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泽镇,刘家客院。
刘维祯摆了酒宴招待三位同窗。
“这几日是非太多,怠慢诸位贤兄了。”
王翰缄故作遗憾道,“其他倒没什么,就是喝不到维桢兄的喜酒,有些可惜了。”
“是啊,是啊,没想到那姜娘子居然是绾绾,啧啧,维桢兄这到嘴边的肉,硬生生就飞了,实在可惜。”陶克恭又补上一刀。
刘维祯听着,胸口就像被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沈梦麟见二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实在太不厚道,有意缓和气氛,“也没什么可惜的,风尘女子怎能配得上维桢兄呢,舍此敝履,将来方能觅得良缘,有何不好?”
这话本是好意,却让刘维祯更觉刺耳,因为正是他自己最先将绾绾视为风尘女子的,可如今却是他高攀不起……
一看他这脸色,沈梦麟也察觉到自己话里的毛病,不由干笑着转移话题,“说来,这燕王也真是胆大得很啊,居然主动排放太湖水,这一来,漕运断绝,方圆百里都化为泽国,也不知道他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我看他就是乱来,午间咱们也去湖边看了,水位离着堤面还有尺余,完全不必过于担心嘛,这燕王多半就是杞人忧天,哎,就是苦了百姓,本来可以躲过天灾,却最终逃不过人祸啊。”
王翰缄抨击着燕王的抗灾方案,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陶克恭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嘿嘿,我觉得倒不一定是坏事,若最后这太湖根本就没有大水,那燕王可就是闯了大祸,如何都做不成储君了……”
“哈,好像是这么个理,那咱们拭目以待呗。”沈梦麟笑道。
“以小弟所见,燕王确实暴虐得很,所行所为无一遵循圣人之道,假如真的继承了大宝,恐怕将是咱大宋最大的不幸了,要是我吴江百姓的牺牲,能让天下人看清他昏庸无能的本质,也算值得了,来来来,诸位兄台,满饮此盅……”
刘维祯心情好了起来,想到燕王将因大错丢掉大位,心里便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痛快的连喝三杯,还未放下酒盅,就见一名仆人小跑进来,“六郎君,家主召唤,请速速前往正堂。”
又发生什么事了?
刘维祯揣着满心的疑问,匆匆来到家中正堂,扫视了一圈,发现家中大多数男丁都在这,不禁更感奇怪。
他那几个堂兄弟没一个搭理他,全都看着那道与后堂相通的侧门。
后堂紧闭着大门,里面只点了一根蜡烛,气氛阴暗而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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