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霜跟那位铁路领导在屋子里面谈了很久。
张律师依旧静静的站着。
王一娜偶尔会在三个茶杯里添点热茶,除了东方盛隆会喝上一口之外,她和张朝岳谁也不喝。
东方盛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们两个人说话表态。
“下午我就召开董事会商量凑钱的事。这么大事我们得做在前头,不能等人家索赔的时候我再去开会,那样就太被动了。我打算是这样啊,一些还没有开始的小订单,能退就退掉,哪怕赔偿他们违约金,不能让这些盈利比较小的单子占用资金了。那些没有开工的大订单,可以找同行进行合作,为我们分担分担资金压力。跟银行沟通一下,看看能贷出多少钱来。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也可以进行抵押贷款。加上集团公司能用的流动资金,核算一下有多少,最起码心里要有个数。再跟保险公司沟通一下,看他们能赔多少。如果这些钱还不够赔偿的,我打算出卖我的股份,让那些股东把他们兜里的钱也掏出一部分。我个人还有些钱都拿出来。这些应该够了吧。我只是这么想的,具体得赔多少,也没个准数。唉!”
王一娜安慰他。
“我觉得这个会先不要着急开,怎么着也得在知道大概赔偿金额之后啊。万一呢,万一没有多少钱,我们自己手里的钱就够用呢。这会要是一开,影响可不好啊。”
东方盛隆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可。
一直站立着的张律师皱了皱眉。
“董事长要沉住气,这个会不宜开得太早。目前除了等待铁路这边的消息之外,更重要的是大公子的身体状况。我们盼望着他尽快醒来。”
东方盛隆何尝不想尽快把此事捋清楚,更期盼着东方祥祺安然无恙。
长时间的沉默。
叶凌霜跟铁路领导谈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从屋里出来了。
王一娜起身上前问了一句。
“你们谈的什么?结果怎么样?怎么谈了这么长时间?”
叶凌霜扫视了一眼三人,叹了口气。
“谈什么不重要,他们什么都不让步。现在说了也不算,要等专家团队,一切都按规矩来。”
东方盛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人瞬间苍老的许多。
叶凌霜观察到了他表情的轻微变化,她没有安慰东方盛隆,而是转头跟张朝岳说话。
“张律师,这次谈话也不是没有收获。刚才那位领导说,所有的赔偿项目里面,车辆的检测各种零部件,人工费用,及其他费用,这些该多少是多少,没有商谈的余地。相对于旅客的医药费,铁路这边的保险公司会赔偿一部分的。这就大大减轻了我们这边的负担。至于运营损失,这一项可多可少,这一辆列车停运了,还有备用列车可用。这条线路不能走了,还有其他线路可以绕行。当然,所有的改变都会产生费用。不过这已经大大减少了损失。至于最终的损失是多少,这就需要你们律师去谈了。”
张朝岳眉毛动了动,表情不再是那么严肃。
“律师事务所好像以前打过类似的官司,我回去再商量商量,不行再找其他同行合作,也许在这方面真的可以大做文章。”
东方盛隆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有劳张律师了。”
他看了看手表,马上12点钟。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午饭,叶部长今天也辛苦了,一起吃吧。”
叶凌霜没有心情跟他们一起用餐,谢过之后先告辞走了。
张朝岳也没有陪东方盛隆一起吃饭,独自开车回了佳园小区。
最终,东方盛隆也没有去饭店,和王一娜回了翠茗庄园。
叶凌霜从火车站出来,没回碧园小区,而是来到了事故现场。
在跟那位铁路领导谈话的时候,她得到了另一条重要信息,这条信息她没向东方盛隆等人说起。
事故现场有吊车正在作业,将倾倒列车一节一节调正,放回轨道上,然后有工人重新连接起来。
这些车箱全部入轨之后,就要拉走了,运往列车修理厂,进行检测定损维修。
叶凌霜跟那位铁路领导商谈的就是列车维修事宜,她想通过自己维修降低列车损失。
可是,她的提议直接被否决了,这位领导态度很和蔼,语气却很坚定,所说的话,也够扎心的。
“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是我们同意让你们承包列车的维修费用,你们也得把车送到专业维修厂,而不是由你们自己进行维修。你们有资质吗?没有维修资质,我们铁路部门怎么能认可?这一点没有商谈的余地。退一步说,维修列车所需的零部件,都需要专业生产厂家供应,哪怕是你们能够找到所需零部件的专业厂家,我相信,你们这种零星采购费用肯定也没有我们批量采购的费用低。这一点毋庸置疑。”
维修列车没有商谈的余地,叶凌霜便结束了谈话。
事故现场,多数车厢已经放到铁轨上了,还剩最后两节躺在地上。
吊车停止作业,现场也没有工人施工,只有一个人留下看守,其他人应该是吃饭去了。
那位铁路领导说了,工人们会连续作业,尽快将列车送去维修。
那些吃饭的工人,吃完饭不会午间休息,会接茬干活。
现在正是时机。
叶凌霜将宝马车停靠在路边,悄悄的来到跟前。
那位看守现场的工人,坐在一棵树下玩手机,趁他不注意,叶凌霜跨过警戒线,走近车厢。
她凝神静气,伸出双手,对准车厢,围着车厢进行转圈儿。
两手手掌与车厢之间闪烁着淡淡的蓝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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