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是管和不管的区别么?这是咋管的事儿。”
“端茶递水的伺候和打发你一天两个馍吊命,这事儿你都想不明白?”
“要我说,老太太就是自己作的,要不是她先作怪把时野一家闹分家了,哪儿至于?”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她家老二好像是挺久没见的了,这是进城当了上门女婿过上了好日子,就不稀罕回家见丑娘了?”
先挑起话头的大婶一扭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一对夫妻,尴尬地拍了接话的人一下,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说:“哎,这不是时安家两口子吗?”
“你们这是回来看你老娘?”
时安是个嘴上言语淡的,哪怕是听到了别人嚼的闲话,也只是笑笑敷衍过去。
可时二婶长得宽,心却窄。
她穿着一身城里时兴花色的粗缎紫色衣裳,梳起来的发髻上还插了支筷子那么粗的鎏金簪子。
好一身富贵的打扮。
她斜眼看着说闲话的婶子大娘,一伸手晃荡出两个粗粗的银镯,龇牙就喷:“你们这群没事儿干的老娘们儿是嘴里倒灶牙里掰扯,横竖蹦不出两句好听的话了?”
“闲着就下地杵锄头刨泥去,少在这里叨扯别家的闲话,舌头伸那么长,也不怕睡觉的时候缠了多话的脖子魇得断了气!”
大婶怒道:“你……你怎么说话的?!”
“你管我咋说话?我……”
“算了算了,都别说了。”
大婶不服气地说:“不就是个杀猪匠的崽吗?投生的时候选了在城里的旮旯落地,真当自己是城里的大小姐了!”
“我呸!什么东西!”
“老婆娘你再说一句试试!”
时二婶扭头就想干,时安赶紧拉住了她。
“行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是来干啥的了?”
时二婶瞪眼就吵:“你还好意思嫌我丢人?”
“你兄弟当了绑匪进了大牢,老娘的脸都被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丢干净了!你哪儿来的脸叨叨我?!”
“老娘告诉你,今儿这事儿要是办不利索,老娘跟你没完!”
时二婶嗓门洪亮,嗷一嗓子能从村头吊到村尾。
糯宝楞个神的工夫,就眼瞅着这两人是朝着自己家去了。
不对啊。
这对神隐的二叔二婶不是回来看老太太的吗?
往她家去干啥?
糯宝不敢再看热闹,赶紧扯了花花就朝着家跑。
她气喘吁吁地刚到家,恰好腿长的二叔和二婶也到了。
跟把尖酸刻薄写在脸上的老太太和时小叔不同,这个一年半载见不着一次的二叔,看起来好像还挺憨厚。
只可惜憨厚人不说老实话,开口的第一句就险些让糯宝把花花砸他的脸上。
他说:“大哥,家里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我知道你和大嫂都受了委屈,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三到底是咱们的亲兄弟,总不能计较得太过,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
正准备泡茶的戴红柳动作一顿,立马把待客的茶叶收回去,拎着一壶白开水走过来说:“算了?”
“二叔你且说说,是怎么个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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