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院子里说的话她都听清楚了。
然后她就更来气了。
王家是害得三哥被流放的仇人,大房的人不想着报仇就算了,还直接跟仇人攀上了交情。
那她三哥的罪岂不是都白遭了吗?
大房一家果然都是白眼狼!
她含混着还想放厥词,戴红柳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劈手夺走在时小姑手里的碗,冷笑道:“你要是心疼你三哥,那正好了。”
“今儿就是他被流放的好日子,你也别光顾着填五脏腑了,赶紧撵过去好生送送。”
“也省得后半辈子见不着你们的兄妹情深了。”
“你……”
“吃东西别说话,会卡死。”
糯宝背着小手满脸严肃,批评似的看着时小姑说:“这么大的人,好不懂事哦。”
一米多高的骨架子上还挂着肉,空长这么魁了,怎么就不长半点脑子?
时二哥用手掩嘴咳了一声,无视时小姑青紫的脸色,淡淡地说:“糯宝说的对,吃东西的时候把嘴填住了,是不该冒着被卡死的风险说话。”
否则被卡死了算谁的?
眼看着时小姑马上就要被气晕过去了,时大哥近乎仁慈地说:“小姑要是没事儿,不如去看看那边老屋修得咋样了,弄好你们也该搬过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家里的白饭你吃不上几日,该闭嘴的时候最好是立马闭嘴。
少叨叨。
言语的力量是强大的。
例如此刻:时小姑见自己口舌上争不到半点胜算,眼一红捂着脸就冲了出去。
她奔得背影都透着狼狈的萧索,活像是个被天下人辜负的可怜人。
糯宝见了撇撇嘴,一言难尽地说:“她急了。”
“好小气。”
戴红柳看了半天热闹,忍得嘴角都在抽抽。
她伸手把糯宝从地上拔起来揉进怀里,揪着她的小脸好笑地说:“就糯宝的小嘴不饶人。”
人不大嘴倒狠,字字都在往人心窝子上诛。
刚学会说话这才多久?
日子再长些,那岂不是全靠着一张嘴讨揍?
糯宝趴在她的肩膀上嘿嘿傻乐,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呢,娘亲你且等着瞧!
糯宝果真说到做到。
晚饭的时候,时小姑不知道跑去哪儿哭了一场,挂着一双红肿的核桃眼凄惨而归。
她进门就先甩了糯宝两个眼刀,也不耽误吃饭,抓起筷子就要去挑盘子里的肉。
糯宝抓着小木勺,问得天真无邪:“小叔没啦!”
“吃得下哇?”
时小姑面皮青紫交错,恰逢屋里的老太太惨兮兮地嚎了起来:“儿啊……我的儿啊……”
“你这是要了为娘的命啊……”
糯宝用木勺舀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看,奶就不吃。”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声行并茂地说:“有心哒,吃不下!”
“吃就是没良心!”
没错,老太太就是这么骂的!
饭桌上的其他人默默低头不言,时二哥忍着笑往糯宝的碗里再放了一块肉。
时小姑抓着筷子的手狠狠颤抖,一恼之下扭头就冲进了耳房。
“娘!他们都欺负我!”
她控诉得声泪俱下,可老太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宝贝幺儿,哪儿顾得上她这么个便宜闺女?
屋子里娘俩各哭各的,高低起伏的号哭声响成一片。
糯宝拧着小眉毛掏掏耳朵,耸了耸小肩膀遗憾地说:“格局小啦。”
格局难以达标,哪儿来的脸无故作妖?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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