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都顾不喘,进门就沉沉地说:“爹,娘,小姑没过去。”
从岭村去老太太的娘家,走路要足足走一日,坐车也每日只有一趟骡车。
他不光是跟固定赶车的车夫打听了,还悄悄去那边村里问了一嘴。
没有人看到时小姑。
她没有出过岭村。
既然是没出村,那老太太为何要说她走了?
戴红柳隐隐有些不安,下意识把糯宝揽在了怀里,咬牙说:“不管这人是死是活,肯定都跟躲的时平脱不了干系。”
“相公,你带着老大去借了村长家的骡车,赶紧去武馆和书院把老三和老四接回来。”
时平被流放是罪有应得。
可指望恶人能知错才是最大的过错。
为了防止孩子们遭报复,最好的办法就是立马把所有的孩子都接回自己的身边。
时野面沉如水地去了。
时二哥放柔了声音安抚道:“娘,你先别紧张。”
“说不定只是咱们多想了,一个时平惊不起多大的浪。”
大不了今晚他去那边走一趟。
他倒是要看看,这人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糯宝难得乖巧地窝在戴红柳的怀中探头,捕捉到二哥眼中的冷色心里无声叹气。
论单打独斗时平肯定算不得什么小菜。
可难题是,时平这回好像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回来的。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戴红柳无法放心,时野出去后看家里的几个孩子更是一眼不错。
糯宝被她盯得严实找不到脱身之法,苦熬到夜深才终于听到了等了许久的声音。
“小天师……”
糯宝眉心一皱,指尖在戴红柳的眉心轻轻一点,确定这人睡熟了还不放心,掐诀打了个隔音咒才轻轻地推门而出。
门外,原本被她设阵滋养得残魂渐全的柳杉形近透明,本来就白得吓人的脸更是直接泛起了即将灰飞烟灭的浓浓青色。
糯宝心里咯噔一响,小手动得飞快圈出数道法诀,示意柳杉先坐下后指尖连点数次,微光在半空中化作符篆稳在四角。
四角六方化作流光原地成型,宛如一张大网稳准狠地罩在柳杉的残魂之。
大网中的柳杉魂体逐渐凝实,可还是虚弱得不像样。
糯宝不等他开口就冷冷地说:“谁伤的你?”
身为鬼魂,只要不遇玄门中的高手或是误触法阵,柳杉身留着她给的固魂阵法,不可能会无故伤成这样。
可若是玄门中人,那就一定能看出柳杉非是恶魂,绝不会滥用如此凶险的碎魂杀招。
柳杉心有余悸地说:“我昨日发现时平跟一个黑衣男子密谋,一路尾随那个黑衣男子误入荒山,结果刚踏入荒山就触动了那里的法阵,是靠着小天师给的符篆才惊险逃出的。”
黑衣人?
荒山法阵?
糯宝脑中迅速闪过这些细节,皱眉说:“你说的是岭村祖坟在的那片荒山?”
柳杉点头。
“那边我不久前才去过,并无任何法阵的痕迹。”
也就是说,变化是在最近才有的。
可不等糯宝反应过来,柳杉就忍着心惊说:“我还看到了时妮儿。”
“她被那个黑衣人带着进入荒山,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放置在一个气息古怪的法阵中间,然后……”
“然后她被割破了四肢和脖子,放出的血悉数流入法阵的轮廓中,瞬息就被吸成了人干……”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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