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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心神受到蛊惑的时四哥目光空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躺下闭眼一气呵成,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糯宝见状悄悄松了一口气,点了点旺财毛茸茸的脑袋说:“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帮我保护好娘亲和哥哥们,知不知道?”

旺财很不放心地咬住了她的衣摆。

“呜呜呜。”

你带崽去。

糯宝果断拒绝:“狼崽不能去。”

旺财虽是天生灵物,可这毛崽子满打满算都不足半岁,破阵溢出的阴邪之气对它损害不小,她可不舍得带这宝贝疙瘩去冒险。

旺财还是咬着她不放,糯宝索性双手捧着它的大脑袋说:“放心啦,对我来说都是小问题。”

“我去去就回,乖乖在家里等我。”

旺财忧心忡忡地呜咽几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糯宝的小身影消失在眼前。

村里还醒着的人都悄咪咪地朝着荒山的方向聚集,剩下的人也都在家里门户紧闭不敢出来。

如此很好。

糯宝在小河边找到个无人的角落,把布兜兜里准备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地上,开始摆阵。

荒山是邪阵的根源,要想一次破除,其实直接过去原地破了是最好的办法。

可她设法把邪阵破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受师门规矩束缚,若无生死危机,她绝不能用玄术伤人。

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也难以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所以她选择了一个相对曲折的办法。

先设法引起村民疑心,等村民当场撞破时平和黑衣人的阴谋,自己同步在此设阵破邪。

那恶心人的邪阵破除后,时平等人绝对不是村民的对手。

玄门术法难以界定处置的恶人,自有民间理法来束。

糯宝眸色沉凝动作迅速,很快天边的玄月就蒙上了一层阴冷的薄雾。

她抬头看向荒山方向,盘腿原地而坐,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与此同时,正在徒步进荒山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薛大叔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断吸气:“我咋感觉这么瘆得慌?”

按理说不应该的啊。

与他距离最近的时野稍稍往他的前边挡了挡,低低地说:“夜间林子里温度低些,想来是你穿少了。”

薛大叔茫然道:“是么?”

时野面不改色地点头,嘴角却一直在缓缓下压。

他也觉得古怪。

白日里坟头林立的荒山此刻静得惊人,毛月亮漏下的清冷光芒落得模糊,让眼前所见的一切更添了几分怪异,迎面吹来的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子刺鼻的腥气。

不像是血的味道。

倒像是什么东西腐败朽坏的沉闷。

只是不久前他们才从荒山里上下搜过一遭,那时候可没有这股味道。

时野轻轻吸气,朝着左侧的时大哥使了个眼神。

时大哥点了点头,跟时三哥一起分左右两侧走在了前头。

艰难止住喘气的村长见状满意地点头,正想夸赞几句,却见在前探路的时三哥踩着树枝飞快返回,直接落在了地上。

他攥着拳头小声说:“爹,小叔就在前头。”

“可他不是一个人。”

跟时平在一起的,还有七八个被宽大的黑衣罩住了身形的蒙面人。

他们正围着地上一个形状非常古怪的圆圈打转,蹲下站起好像是在忙活什么。

而在圆圈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躺着四个人。

只是人影的身上盖着大大的黑布,一时也看不清到底是在做什么。

时平面无人色地跪在地上,来回忙碌的人竟然没有谁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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