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今日来送饭没叫出动静,打开锁看到老太太满脸灰白地倒在地上,连忙就去把吴大夫找了过来。
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闻讯赶到的薛婶赶紧说:“这样可不成,得赶紧去把时野一家叫来!”
老太太身前做了多大的恶是一回事儿。
她要是真熬不过去了,那孝子贤孙是一定要在这儿跪着送灵的。
大娘脚跟打绊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村里也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匆匆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在时野抱着糯宝出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薛婶吸了吸气小声说:“糯宝啊,你瞧瞧你奶奶,看她能不能熬过去今晚?”
糯宝是被从被窝里强行抱出来的。
她忍着困倦揉了揉眼睛,瞥眼朝着屋里扫了一眼,就打着小哈欠说:“能呀。”
“奶奶还能活七天的。”
七天后就没法活了。
薛婶诧异道:“可吴大夫说,她连今晚都熬不过了啊。”
“她还有一口气悬着呢,七天的罪是必遭的。”
见大家伙儿一副不理解的样子,糯宝掰着自己的小手动了动手指,软乎乎地说:“师父说,这叫不得善终。”
“小姑是在奶奶的漠视下被害死的,奶奶的手里就背负了一条血亲人命的业障,她要熬七日为小姑化解怨气,受足了罪才能解脱。”
简单地说,造下了人命的业障,死的过程绝对不会简单。
老太太现在已经是水米不进了,那也要吃不进喝不进地熬七日,等业障消了才能走入新的轮回。
这七日她势必时刻煎熬,分秒遭罪。
糯宝所言跟吴大夫的判断截然不同,也直接违背了吴大夫引以为傲的医术。
他本来是要走的,可小药箱一放立马就顿住了。
“她还能活七日?”
“肯定能。”
糯宝信誓旦旦地说:“从今日第一缕旭日初升时开始算,足足七天,八十四个时辰,一分不多,一刻不能少。”
“那我倒是要在这里守着瞧瞧,看是你算得准,还是我看得准!”
糯宝对他的不服气回了另一个小巧的哈欠,抱着时野的脖子就小声哼哼:“爹爹,我困。”
时野难得的有些发愁,抱着她晃了晃小声说:“那我让你大哥送你回去再睡会儿好不好?”
糯宝和吴大夫各执一词,老太太的情形瞧着确实是不大好,他眼下不好走开。
糯宝懒懒地嗯了一声,被时大哥接过去抱好就闭上眼开始呼呼大睡。
见此情形的人神色各异,想了想决定留下来瞧个仔细的人还不少。
时大哥有些头疼,决定先把糯宝送回家。
糯宝睡饱了吃好,还在自己的小木椅上摆弄了一会儿自己的木连环,可直到她吃了晚饭,守着老太太的人还是没有回来。
赶回来做饭的时二哥捏了捏糯宝的小脸,轻轻地说:“糯宝,你师父教会你那么多了吗?一天的时间你就会断人的生死之期了?”
糯宝扒拉着手里的木连环理直气壮地说:“师父说我聪明,他一说我就都会了。”
她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时二哥听完转头跟时四哥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却都是不可说的凝重。
自古以来可断生死的都是传说奇志中的大能之辈,糯宝如今不过三岁,她如此过人的天资,真的是好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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