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曾说过‘天下大势,非一人之力可改’吗?”谢安却毫不在意,神色严肃道。
“那也得看是什么人!若是叔父,天下之事,又有哪件是不可改呢?”谢文使气般的反驳道。
“唉……你不仅高看了我,更高看了会稽王!”谢安颇为无奈的叹息道。
他的确尝试着改变局面,但司马昱的表现,太令他失望。
“嗯?”
闻言,谢文不由得一愣,暗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桓温没有被拦住?”
想到这里,他的神识瞬间完全清醒,满心好奇地盯着谢安道:“叔父这是何意?”
“大司马已发出号令,十五日举行大朝会,其中之意,还用我多说吗?”谢安道。
十五日,就是后天。
今日桓温方才奏请废帝,不过两天,就要施行,实可称为仓促。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谢文叹息一声,又一脸惋惜地道:“我早说过桓温拦不得,如今恐怕已经弄巧成拙,使他更肆无忌惮!”
“你是如此看待今日之事的?”谢安皱眉道。
虽然说今日司马昱帅百官迎接桓温之事是他全力促成的,但他也曾思前想后,做出了周到的谋划,可以确保局势不会快速恶化。
“桓温掀起流言方敢废帝,这就说明他还有所顾忌,如今会稽王没有拦住他,他还会对朝廷有所顾忌吗?”谢文正色道。
闻言,谢安不禁苦笑道:“你可知会稽王去接桓温,主要说了什么?”
“我站在百官之末,当然不知!”谢文白了一眼谢安道。
他如此举动,在十分注重规矩的现如今来说,已可以算作是大不敬了。
但谢安见了,却并不在意,反而微笑道:“会稽王请桓温入朝面圣,准备当面对质,解释流言。但桓温拒不接受,进宫之后,就去觐见了太后。”
此言一出,谢文顿时明白了过来,一脸吃惊地道:“如此说来,桓温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
“唉……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就如此愚蠢吗?”谢安无奈道。
“呃……”
谢文尴尬一笑,正色道:“既然叔父明知局势难以改变,为何又要这么去做呢?”
他曾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和桓温作对,但谢安却并不听劝,还差点提前改变历史,让他几乎感到绝望。
“为了提升我谢家在朝堂中的地位!”谢安神色严肃地道。
“请恕小侄愚昧,无法理解叔父之意。”谢文却皱着眉头,万分疑惑。
在他的记忆之中,谢安的地位得到提升,明明是在桓温即将离世之时。
从现在到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谢安在朝中虽然名声颇著,但却并没有实权,所任之职也仅仅只是吏部尚书而已。
而在现在的形势下,他又如何能提升在朝堂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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