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仁兄此言差矣,当年蜀汉灭亡之时,蜀中关隘何尝不在蜀军手中,然而邓艾偷渡阴平小道,不也一举瓦解了蜀军防御?所谓在德不在险,在人不在地,如今苻秦任用贤相,国富兵强,正是该当警惕之时!所以,我倒认为文度的担心不无道理!”张羽正色道。
“其实我心里也对此有所忧虑,今年三月,建成定公周元孙因病离世,周仲孙虽为其从弟,然领兵抚民之能,与建成定公实相去甚远,近来又听闻周仲孙在益州贪暴豪奢,恐终将如文度所言,益州危矣!”谢瑶一脸的遗憾道。
“只可恨我等人微言轻,纵然心中有救国之良策,也只能是在这佛塔里与众位怅叹而已,无济于事!唉……”谢琰忽然也感叹道。
“唉……若是文度在大司马身边当参军,或许能有机会向大司马进言,为这天下做出些贡献!”顾敷也跟着叹息道。
“休之难道还不知道周仲孙能接替建成定公出任益州刺史,其实便是大司马上奏朝廷,才最终得以成行的吗?”张玄之笑着摇了摇头道。
感觉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不对,谢文忽然笑道:“也都怪我,没事说什么国家大事,惹得诸位都徒增伤感!咱们还是多饮两杯热酒,少谈几句令人忧心的国事!”
“文度所言甚是,常言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今日我们一醉解千愁!”张玄之出声附和道。
闻言,众人都举起火炉旁早已温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们仰头喝酒的时候,都习惯把眼睛闭上,似乎那样刚能回味酒的香醇。
唯独谢文从始至终睁大着眼睛,不停用余光瞥着一旁的张彤云。
被这一抹轻纱遮住了脸,不仅增添了些朦胧美,还更让谢文心底的好奇被勾了出来!
他恨不得化作一缕风,钻进轻纱之中,看看轻纱之下,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然而张彤云尽管也喝了酒,但却是双手伸入轻纱之中,将酒杯送到嘴唇之下的。
所以他费心尽力,也只看到了张彤云那一抹白皙且透着粉嫩的脖子。
让他不禁大为失望。
而就在这个时候,谢琰忽然道:“上一次听兄长祝酒之诗,激情豪迈,不知今日可又有佳作让小弟一赏?”
众人闻言,不禁又被勾起了兴趣,一齐望向谢文。
谢文倒没有做什么准备,拿着酒杯微微思索一番,笑道:“那谢某就又献丑了。”
说罢,他一边拿起等在一旁的酒壶,一边给众人倒酒。
倒酒之时,口中吟唱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吟唱声落,他举起酒杯,看向众人道:“众位,请!”
众人见状,连忙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众人落座。
张玄之忽然笑道:“此刻天色还早,文度诗中之意怕是要赶我们走呢!”
“哈哈哈……咱们再待在这里,还真是有些大煞风景!”王国宝也附和着笑道。
“国宝所言甚是,我正想去踏雪寻梅,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暗香袭来!”王恺也一脸会意的笑道。
说罢,他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茂仁兄有此雅趣,我兄弟二人岂能不凑个热闹?”谢瑶也拉着谢琰站了起来,随时准备跨步离开。
张羽则看了一眼十分淡定的谢文和张彤云,笑着道:“我与兄长自然也不能缺席,休之兄呢?”
“你说呢?”
顾敷白了张羽一眼,率先跨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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