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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褚蒜子则对谢安道:“舅父进京已有数年了吧?”

“快七年了。”谢安答道。

当年他以为谢万奔丧为由,离开了桓温,待丧期结束,受朝廷征召,前往吴兴郡任太守一职,在吴兴郡太守任上兢兢业业做了差不多三年,他又来到了建康城,做了朝廷的吏部尚书。

从奔丧到吴兴郡,再到建康城,这一段升迁路如此顺利,他相信其中多少有朝廷看褚蒜子面子的成分。

但到了建康七年,他的任职依旧没有多大改变,手中实权更可以说是没有,就连中护军这一实权职位,还是他自己争取而来的。

这样的境况,也多少说明褚蒜子在其中起的作用或许有,但绝对不大。

毕竟他这几十年积累起来的声名,已经大得不容朝廷轻视,一个吏部尚书,并算不得什么。

这也足够说明,太后手中的权力,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竟有如此之久!那哀家着实是该反省一番了!”褚蒜子笑叹一声,又道:“今日机会难得,舅父不妨到殿中稍坐,与哀家一叙!”

谁能想到,这竟然是谢安在建康城七年时间里,第一次和褚蒜子如此会面。

“臣遵命。”谢安连忙道。

进入崇德殿,谢安坐在褚蒜子命人准备的席榻上,等着褚蒜子发问。

只听褚蒜子问道:“听闻舅父隐居东山,为谢家教育子侄,不知谢氏一族中,可称者几人?”

谢安闻言,不禁闪过一缕遐思:“难道果然只是叙叙家常?”

他没有迟疑,连忙答道:“往年世间有传,谢家小辈彦秀者四人,号称‘封胡羯末’,封儿为臣弟万石之子,名为韶,字穆度,现为黄门侍郎,胡儿为臣兄据石之子,名为朗,字长度,可惜英年早逝,羯儿为兄无弈之子,名为玄,字幼度,现为征西司马、南郡相,末儿亦为臣兄无弈之子,名为川,字渊度,可惜也英年早逝!”

“唉……真是天妒英才。”褚蒜子闻言,忽然叹息一声。

“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虽然引人怅恨,但却也无能为力。”谢安也叹息道。

“舅父所言不错。不过其实英才不须太多,有一两个引领群才,便足以兴盛一族了。就如舅父一般,只要你出山做官,谢氏一族便有了希望。”褚蒜子正色道。

闻言,谢安又道:“其实谢氏一族,非止臣这一支有俊秀人才,叔祖德清公一脉有一后人,名文,字文度,现任秘书郎,亦可称为我谢氏麒麟儿!”

“哦?如此说来,上天待谢氏一族,原来也不薄。有穆度、幼度、文度三人,他日谢氏一族兴盛亦殊为可望!”褚蒜子微笑道。

“谢太后吉言。”谢安拱手一礼,并未多说。

褚蒜子又道:“但要想家族兴盛,首先要国家兴盛,不知舅父于当今天下形势,作何想?”

“果然还是冲着天下大事来了!”

谢安暗叹一声,正色道:“朝廷虽然暂时动荡,但仍有磐石之固,太后不必为此过于忧心。”

褚蒜子闻言,颇为一惊,问道:“舅父既出此言,必有缘由,不知以舅父之见,朝廷所恃者为何?”

“为士族人心!”谢安正色道。

人心,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就算人人都说坦诚相待,却也是人人不信。

更何况一向只追逐利益的士族!

他们凭什么押宝司马氏,而不选择桓氏?

难道司马家给的真的太多了?

这一点,褚蒜子是不以为然的。

所以,她摇了摇头道:“士族人心若是向着朝廷,又怎会有废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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