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来到王宅门外,各自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在门外分道扬镳,一辆马车向南而行,前往姑孰城,一辆马车向北而行,前往皇宫。
马车之上,王献之按捺不住好奇,命人将马车上的灯笼给摘下了一个,拿到车厢内,让他好看清楚诏书上所写的内容。
看到诏书上司马昱言辞亲切,与桓温大叙故义,然后又自称身染沉疴,难以治愈,请桓温入朝相见,欲将皇子司马昌明托付于他。
看完之后,王献之不由得猛然愣住,暗道:“陛下如此恳切,大司马岂有不入朝之理?”
“这天下,恐怕真将大变了!”
“可朝中当遣之人众多,陛下何以特地命我前往?”
“难道这其中还有深意?”
……
王献之思考揣摩着司马昱的诏外之意,今夜在这摇晃的马车之中,久久难以入眠。
而与此同时,难以入眠的,还有皇宫中的司马昱。
似乎下午那一场难得的好睡眠让他的精气神特别的足,在他躺在床榻上之后,虽然闭上了眼睛,但脑海里不住地涌出遐思,让他根本不能安静地入眠。
“谢安……谢安……为何他总是在朕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难道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或许朕还要再下一诏,让谢安前去传旨?”
“可尚书曰:‘至于再,至于三!’若是再而四,恐怕于事不利。”
……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昱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再一次来到书案前。
“为了天下,就算是再而四,又算得了什么!”
他感叹一声,再次提起笔,挥毫写下了第四封召桓温入宫的诏书,交给了方才去王献之府上传旨的太监。
这一次躺在床榻之上,他终于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疲惫感袭来。
他望着被烛火照亮的房顶,不禁喃喃道:“当朝士族之中,究竟有几家是我大晋的栋梁,有几家是大晋的蛀虫,要想辨明,就在此行了……”
话音落下,他的双眼才缓缓闭上,而那种久违的沉睡之感也在这一瞬间逐渐侵袭他的全身。
……
戌时初,谢府。
谢安正欲安睡,却被突然前来的太监给搅了睡眠。
在听到是司马昱要他即刻动身前往姑孰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司马昱此举荒唐。
可是细思之后,却又对司马昱的做法表示了理解。
他没有耽搁,当即准备了马车,前往姑孰城。
只不过他并不是一人独往,而是叫上了谢文同行。
坐在马车之上,谢安神情严肃,一言不发,让谢文不由得感到颇为拘谨,既不敢随意活动身子,也不知该不该和谢安议论此事。
当马车驶出了建康城,谢安才开口道:“文度可知今夜我为何要你陪我一同前往?”
“小侄正十分疑惑,若论临机应变,小侄自知不如叔父心性稳重,恐怕到时见了大司马难免慌张,坏了叔父大事。”谢文皱起眉头道。
“此行你应当见不到大司马,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担心。”谢安微笑道。
“哦?若是如此,叔父何以要我前去?”谢文万分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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