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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山只觉得今晚的风雪有些大,或许是厄运总是缠着苦命人的缘故。只是谁又见过哪个富家翁会被饿死,冻死,说到底,一个“钱”字而已。

村里便有打棺材的匠人,在三藏简单的仪式过后,陈青山四人与喜憨一起将阿娘送了出去。

黄纸在北风中纷飞,坟包上立着招魂幡,飘摇着,落在喜憨的脸上,似阿娘在与喜憨做着最后的告别。

喜憨有些愣,双目无神,没有了阿娘,他不知道以后该干些什么。

陈青山不知道陪着喜憨在坟前站了多久,只是风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连陈青山都觉得有些冷了。

“青山,是不是再也没有人像阿娘一样关心喜憨了?”喜憨似乎开了窍,问出了一个让陈青山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

又是一阵沉默。

众人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女子,涵城来的女子,斗篷下的容貌不及阿喃,但亦动人。

“喜憨,坊主要杀了乐儿!”这女子掀下斗篷,开口便道。

女子口中的坊主,乃是涵城醉云坊之主,所谓醉云坊,就如集水镇的闻香巷一般,乃是涵城中的风月之地。

而乐儿,与喜憨一般,都是涵城中的异类,原因无他,乐儿是大海中被饮水渠冲到涵城外的鲛人。

鲛人容貌上乘,歌声优美动听。便被醉云坊之主从渔夫手中买来,给客人唱曲,以达到吸引顾客的目的。

喜憨曾在醉云坊内干过体力活,所以便认识了乐儿,与同样被排挤的乐儿成为了朋友。

确切地说,是在一群心思各异的正常人当中,两个异类成为了朋友。

乐儿给喜憨唱过大海那边的曲子,亦曾给喜憨过食物。

喜憨知道,若是没有乐儿的帮助,阿娘撑不到现在。只是这几天,乐儿失踪了。

而现在从乐儿有些交情的姐妹口中,喜憨知道是醉云坊主囚禁了乐儿,要杀人取珠。

原因便是鲛人颅中有珠,此珠瑰丽。

涵城县令夫人的诞辰快到了,醉云坊主要将此珠作为贺礼。

喜憨闻言一慌,大步向涵城飞奔而去。

喜憨的速度很快,就是陈青山等人,也不太跟得上他,喜憨便奔跑,浑身便散发出热气,那是体内气血蒸腾的表现,甚至融化了冰雪。

现在的喜憨所表现出来的气血强度,不在一名二境武夫之下。

喜憨是个天养之人,虽然心思单纯,但上天亦给了他一副好体魄,喜憨简直是个天生的武夫。

奔跑了近半个时辰,喜憨终于来到了涵城之外,跟在后面的四人当中现在就只有陈青山能勉强看到喜憨的背影。

在陈青山的注视下,喜憨消失在了涵城城楼之内,直奔醉云坊所在之处。

“哟,那不是憨子吗?怎么奔醉云坊来了,又嫌挨打得不够多?”两名醉云坊的杂役看到了喜憨,作为市井之徒的他们,平时可没少欺负喜憨。

作为涵城的平民百姓,在醉云坊,他们习惯了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公子的欺负与羞辱,而他们亦将这份羞辱统统发泄到了不如自己的人身上,或是街角的乞丐,或是眼前这个任人欺负,从不还手的憨子。

“手痒了。”两名杂役对视一眼,露出狰狞之笑,提起棍子就冲向了喜憨。

边跑边叫:“来,憨子,看打!”

随后,两声惨叫响起,二人飞到了空中,随后摔到了地上。

“快来人啊,那个憨子来醉云坊闹事啦!”一名杂役在地上捂着腰,向醉云坊内大叫道。

四名一境的武夫从院内跑了出来,将喜憨围住。

“杀!”持刀便砍向了喜憨。

喜憨双手向两边一拨,推开两人,来不及反应,另外两人的刀便落到了喜憨的身上,鲜血从喜憨的背上流了下来。

喜憨亦仅仅是气血旺盛而已,头脑简单的他,根本无法掌控体内的气血,现在亦在凭本能行事,对付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还好,一旦遇到修士,便受了伤。

喜憨不顾身上的伤势,一吼之后,便冲入了醉云坊内,接近一丈的身高,再加上染血的身躯,极具压迫力,吓坏了不少前来寻香之人。

但亦有人是在楼上看着犹如困兽般的喜憨,饶有兴致地与旁边的姑娘调笑着,而他们,是城中权贵。

喜憨的出现,反而让他们觉得有些有取。

“乐儿,乐儿,你在哪?”喜憨高呼。

身后四名武夫已经追了上来,持刀劈在喜憨的身上,喜憨吃痛,抓住旁边的座椅抵挡着。

只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四名武夫亦发现了喜憨的短板,只是在旁边消耗着他,不与其硬斗,就如同是在配合捕猎的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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