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
林江年轻轻摇头,见许仲山似乎对此事感兴趣:“许兄以为?”
“其实,我也不清楚。”
许仲山轻叹了口气,略有些惋惜:“这京中势力错综复杂,临州的那位临王得罪的人太多了。如今临王世子快入京,背地里不知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后快……”
“这次到底是谁动手,反而谁也说不准。”
许仲山语气惋惜,神色隐约有几分复杂。
林江年又看了他一眼:“许兄似乎对这临王世子很感兴趣?”
许仲山一怔,而后哈哈笑了两声:“那可不,这临王世子声名远扬,谁不想见识见识?”
“不只是我,京中谁不对那位临王世子感兴趣?自城外刺杀的消息传来后,如今城中大半地方都在议论此事。那位临王世子可谓是人未到,已名满京城。”
林江年瞥了眼茶楼内,果然茶楼满座,绝大部分人的交谈,三句话不离临王世子。
的确算是名满京城了!
许仲山又疑惑的看着林江年:“看林空兄弟这反应,似乎对临王世子不太感兴趣?”
林江年轻叹了口气:“算是吧。”
他对自己能感什么兴趣?
许仲山打量了林江年两眼,似想到什么:“林空兄弟,不是京中本地人?”
“这你也能看的出?”林江年抬眸。
他早知京中人多眼杂,特地乔装打扮过隐匿了身上的气息,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许仲山笑道:“我在京中待了多年,南来北往的人接触不少,因此倒能瞧出一二,从林空兄弟的语气和神态模样来看,应该才来京中不久吧?”
“算是吧。”
林江年轻轻点头,并没有解释太多。
见林江年似乎意兴阑珊,许仲山也没有继续问,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林江年聊着天。
如此下来,两人熟稔了不少。
“倒是不知,这临王世子还活着没!”
许仲山听着茶楼内议论声,轻叹了口气:“要是他死了,咱们这大宁王朝恐怕不得安宁了。”
林江年瞥了许仲山一眼,见他神色微微凝重,紧锁眉头。
“许兄竟还忧国忧民?”
许仲山叹气:“我毕竟身为大宁子民,总归不希望天下大乱。这天下一乱,受苦的终究还是普通百姓……”
林江年倒是高看了眼前此人一眼,从两人的交谈来看,这许仲山倒也不失为一个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同时也心怀善意之辈。
假如他没有心怀其他目的的话……
而此时茶楼之下,那说书人正说着城外刺杀那晚后,临王世子下落不明,不知所踪。京中猜测纷纷,有说临王世子已死在神秘高手剑下。也有人说临王世子没死,躲在暗中疗伤养病,待到伤势恢复后再强势归来报仇雪恨。
来一出高手下山,龙王归来的戏码!
乱哄哄的茶楼内,瞎眼说书人兴致勃勃的讲着。
“当年陛下将长公主赐婚临王世子,如今临王世子眼看即将入京,却遭刺杀,生死不明。倒不知究竟是有人对他恨之入骨,还是有人对临王世子心生忌惮,生怕他入京威胁,惶恐之下决定先下手为强……”
这番言论一出,倒引起了有人的质疑:“忌惮他?咱们京中为何要忌惮那个临王世子?”
瞎眼说书人微微一笑,了然于心道:“众所周知,临州的那位临王在京中树敌无数,当年不知吓破了多少人的胆。此次谁也不知临王世子入京究竟有何目的,他的背后,有没有临王的授意……”
“正因如此,临王世子的入京恐怕引起了他们的不安,方才选择杀人灭口。”
此话一出,引起了不少人的反驳。
“忌惮临王世子?这怎么可能?那個临王世子不是听说是个废物吗?”
“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世子,能有什么本事?”
“我倒是听说,那临王世子之前差点死在一个青楼女子手上……连个青楼女子都差点能杀了他,又能是什么厉害之辈?”
“……”
周围议论嘲讽之声不绝人耳,那位临王世子在京中的形象口碑本就极差,绝大部分都是抱着看热闹的讥讽意味。对于忌惮临王世子这个理由,他们嗤之以鼻。
若是临王来了,或许还会忌惮几分,一个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临王世子,就算到了京城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还想娶长公主?
呸,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
“嗤!”
“我看那临王世子是被咱们京城高手吓破了胆,逃回临州去当缩头乌龟也说不定!”
茶楼内,一个冷笑轻蔑的声音突然传来。
一位锦衣少年走到瞎眼说书人跟前,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是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稚嫩的模样,声音却带着几分挑衅的冷意。
锦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浑身上下却透露着一股纨绔嚣张的气势。年纪不大,行事姿态却格外老练。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目光看向这锦衣少年。从对方身上的衣着和气质来瞧,非富即贵。
此时,瞎眼的说书人不明所以,道:“这位公子,何出此言?”
“这还用说?”
锦衣少年微眯起眼睛,冷笑道:“他林江年是个什么废物,我们京中之人还需要忌惮他?你这话未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一个蛮荒之地的纨绔世子,算个什么东西?!”
眼瞎的说书人虽瞧不见,但也听得出对方语气轻蔑,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那临王世子的确虽说不学无术,但这也未必一定属实,指不定……”
说书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锦衣少年一脚踢翻眼前桌案。说书人猝不及防,踉跄跌倒在地,面露慌乱神色:“公子,你,你这是为何?”
“你这说书人满口胡言,该不会是那临王世子请来的吧?”
锦衣少年居高临下,冷笑嘲讽:“他林江年要是真有本事,又怎么会死在城外,连咱们京城的门都没摸到?”
说到这里,锦衣少年嚣张跋扈,语气威胁:“下次再让本少爷听到你吹那个废物林江年,打断你的狗腿!”
说罢,锦衣少年转身趾高气扬的离去。
周围众人静静瞧着这一幕,无人出声,也无人上前帮忙。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那锦衣少年虽然年纪小,但无论是身上穿着还是气质非富即贵,身份来历恐怕不小。加上那锦衣少年身边还有几名虎视眈眈的侍卫,更无人敢出头。出门在外,大家并不想招惹麻烦。
茶楼在短暂安静了一刻,又再度恢复热闹。只不过,这一次的议论声小了不少。
茶楼三楼,林江年静静看着这一幕。
那锦衣少年在掀了说书人的摊位后,趾高气扬地离开,回到茶楼一处雅阁。雅阁之内,隐约可见几名同样衣着华贵的纨绔,正簇拥着一位锦衣青袍的年轻人,正目光玩味打量着茶楼内的动静。那年轻人气质不俗,眉目间带着几分比那锦衣少年更要明显的轻蔑以及睥睨目光。
锦衣少年走进雅阁,在那青袍年轻人面前时,原本嚣张跋扈的态度消失不见。
林江年静静看着这一幕,意味深长。
“他们这些人,越来越过分了!”
耳边传来许仲山气愤的声音。
林江年扭头,见许仲山正沉着脸,国字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盯着不远处的雅间,气愤不已。
“许兄认识他们?”
林江年不经意问起。
许仲山看了林江年一眼,这才顿觉失态,深呼吸一口气,又叹了口气:“林空兄弟有所不知,这些人在京中可谓是狼狈为奸,他们这些年在京中所为,不比那个临王世子好到哪去!”
林江年:“……”
没事扯他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们这些人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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