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问:“姑娘今天何必受这个委屈,齐贵人是齐家的掌上明珠,姑娘又何尝不是侯爷的?”
林重寒摇摇头,温声道:“不是这个道理。太后是皇帝生母,是君;父亲哪怕曾经教过陛下一段时间,也为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也只是臣子。”
她没跟春日继续多说,宫中的形势复杂难测,贤宁二妃明争暗斗,但却始终被皇后稳稳压住一头。
太后的齐家是外戚,难道皇后的母家许家就不是吗?
齐家和许家近几年已不断生起纷争,齐家因为太后的原因,总是胜过许家,但日后太后薨逝,齐家就失去依仗。
更何况东宫已立,等到太子登基,齐家才是真正的人走茶凉。
所以怨不得齐家又急匆匆地送齐贵人进宫,恐怕盼的就是她能够圣宠不断,一朝诞下皇子。
马车很快到达林府,林重寒从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抽身,从马车上下来。
她召来秋三季,在他惊喜的眼神中,告诉他缂丝已经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
“后宫很快要流行起缂丝,”她吩咐秋三季,“我记得你带了百匹缂丝回来。我家在内城的朱雀大街上有一上好的门铺,我已让人准备好,不日就可开业。”
她继续说:“商铺以你的名义去开,每日只放五匹售卖。”
秋三季面色迟疑,问:“郡主,五匹会不会太少了,以及——该如何定价才合适?”
“不少。”林重寒面色沉静,“至于价格?自然是价高者得。”
秋三季为她的胆大暗自心惊。
她让秋三季在京城看好店铺,告诉对方自己准备走一趟江南,林自秋的殿试结果早已出来,在二甲之列,所以林重寒就和林世镜准备扶灵返乡。
她叮嘱秋三季:“如此售卖必定有达官贵人不满,如果遇到事,你就拿上我的名帖去找我爹。”
秋三季自然答应,但他知道林重寒要去江南后,心里总有些犹豫,有心想告诉她安庆府方家一事,又觉得方家应该不敢招惹她,最终还是未发一言。
一切事务都安排妥当,照理说林重寒可以松口气,准备明天动身,但一直到临睡前,她隐隐约约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等到第二天,林府一行人在城郊被拦下,林重寒掀起帘子,和满脸不愉快的顾青璋对上视线,她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她从始至终都忘记跟顾青璋说,自己要去江南这件事了!
“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顾青璋阴恻恻地一笑,他不顾外面林世镜的反对,强硬地挤进她的马车,“郡主一朝离京却一点消息不漏给我,徒留我一个人独守空闺,真是好狠的心。”
林世镜在马车外嘲讽他:“顾侯爷真是好文采,独守空闺都用上了。既然侯爷自比怨妇,就应该闺阁好好待着才是。”
顾青璋从马车内探头,他先是示意自己人让开,让林家人继续启程,才上下打量林世镜一番。
他眼神不明地打量完,才扭头跟林重寒说小话:“重寒啊,这么多年没见你二哥,他怎么嘴巴还是这么毒,怪不得找不到娘子。”
虽说是说小话,但顾青璋声音却不小,足以让周围一圈人都能听见。
林世镜额头青筋抽搐:“姓顾的,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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