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昨日谈话的延续内容——丁谧还趁机问及了,牵弘与张虎这两个暂时归入夏侯惠麾下的将率,孰人可不吝擢拔、引为爪牙腹心。
对此,夏侯惠脱口而出是牵弘。 不止是先前牵弘帮衬他促成了贩马营生,更因为张虎与牵弘二人父辈不可同日而语。
同是改投武帝曹操的将率,张辽受到的信任器重以及建立的功绩,可谓是不虚此生了;但牵招却是因为与蜀主刘备乃刎颈之交,遂此生止于郡守、未尽其才。
若是说牵弘没有为父辈不平之意,那是不可能的。
故而,只要夏侯惠给予不吝器异的礼遇以及推心置腹的信任,咸有父风的他,以前事为鉴,定会愿意依附效力的。
但张虎不同。
张辽被誉为国之爪牙,自于禁晚节不保后,便成为了魏国公认的外姓将率第一人,故而张虎此生的奋争是矢志为魏国君主效死、不堕父辈威名。
二人的起点不同,选择自然也不同。
“对了,稚权。”
感慨罢了的丁谧,很快就收起惋惜,直言道,“不若,让君盛带着路家部曲随在牵士毅身边吧。君盛不耐案牍、好为将,一直庇护在稚权羽翼之下,反而不利于历练。”
“嗯”
闻言,夏侯惠轻作鼻音,没有当即作答。
他知道丁谧的建议,不止是让路蕃随军历练那么单纯。
更因为牵弘督领着乌桓突骑,乃是兼领护乌桓校尉毌丘俭的直属兵马,日后会一直戍守在幽州的。
如此,丁谧的潜在之意便一目了然了。
无非是想试探一下毌丘俭,看他知晓后是否为路蕃表请官职、这个官职是否紧要等,以此来测量彼此日后牵扯的分寸。
但夏侯惠觉得路蕃年岁还小。
再加上牵弘心思不甚缜密、行事过于果决,路蕃跟在他身侧,肯定不如随在自己身边学到的东西多。
“雏鸟终要自己翱翔的。”
或许是猜出了夏侯惠的顾虑了罢,丁谧再复劝说了声,“今稚权身为伐辽东主将,节制着牵士毅,君盛过去了亦会被照看,无有安危之虞。正是让他以将率视角观摩辽东战事的良机,若是错过了,恐就不会有机会了。再者,他留在稚权身边久了,眼界也会变得高,恐日后就难体会行伍士卒的艰辛了。”
“也罢,就依彦靖之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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