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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法,沈繁繁是不信的。

但贝琳摆明不想跟她说实话,多问无

益,沈繁繁只让她早些休息,就没再说别的什么。

而贝琳也是疲于应对的模样……

等她躺下闭上眼睛,沈繁繁在床边站了一会,眉头却越皱越深。

不对劲。

她原本以为,在林贝贝的陪伴下,贝琳已经渐渐从林衍笙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开始新生活也指日可待。

可现在看来,所谓看上去的好,也不过是贝琳营造给她们的一个假象。

她可能只是不想旁人跟着操心罢了,但其实心里的鲜血淋漓的伤口始终都没有好过。

看来之后他们还是要多留心才好……

好在一夜无事。

隔天贝琳出院。

“姐,快过年了,你看我俩也没别的亲人了,阖家团圆的日子,我俩应该住在一起才对,你看是你带着林贝贝搬去我那里,还是我搬进盛锦跟你们一块住?”回去的路上,沈繁繁突然和她提议。

其实沈繁繁跟徐司宸和好后,就住到他那里去了,自己也没在沈宅住。

这时突然提出搬到一起去住……

贝琳明白她的用意,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繁繁,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昨晚摔跤真的只是个意外。”

“我也没说那不是意外呀,我真的只是想过年的时候有个亲人在身边。”

沈繁繁并不和她争辩什么,然后直接做了决定,“你带着孩子,收行李什么的肯定很麻烦,那我搬去和你住好了。”

贝琳:“……”

孩子大了真是越来越不好忽悠了。

“繁繁,你真不

用担心我,我这两天就搬去林家大宅了,所以你真没必要再折腾这一趟。”她跟徐司宸才和好,这时候搬来她这边,估计徐司宸要恨上她了。

不过沈繁繁依旧坚持,“那就等你搬去林家大宅再说。”

顿了顿,像是看出贝琳还想说什么,沈繁繁又皱着眉头看她,“姐,这年头独居确实挺危险的,你看你在那么大的别墅里住着,虽说带这个孩子,可林贝贝毕竟也才四岁,你又不愿意找个住家佣人,万一再出现昨晚那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吓林贝贝一跳,给四岁小朋友一点心灵上的震撼?”

贝琳:“……”

这话让她给说的……

贝琳嘴角微抽,一时还真难以反驳。

昨晚那个情形要给林贝贝看到,估计真能给小姑娘吓出点心理阴影来……

算了。

她想搬就搬吧。

大不了她比原计划的稍稍再提前些去林家大宅。

贝琳在心里稍稍一盘算,算是有了大致的计划。

车子快到盛锦的时候,贝琳突然又说,“繁繁,我准备明天去林家的……墓园看看。”

闻言,沈繁繁愣住。

林家墓园里,

跟她有关系的是谁,自是不必赘述。

只是……

一直以来,她不是都不愿意承认林衍笙已经去世了的事实么?

怎么突然间提出去墓园?

“姐,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你真想好了?”沈繁繁有些不确定的问她。

“嗯,想好了。”

贝琳点头,似乎这个决定真是经过了

深思熟路,而不是一时冲动,“我……总要去看看他的,而且他要是一直等不到我,应该也会伤心的吧?”

会伤心么?

死去的人去了哪里,是否还有意识,活着的人恐怕永远都无法解答。

因此沈繁繁无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但……

贝琳要是这么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肯去墓园祭拜,至少说明她已经开始正视林衍笙已经去世的事实来。

“好,如果你决定了,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沈繁繁紧紧握住她的手,借用这种形式无声的给她力量。

希望她真能尽早从过往伤痛中走出来。

到第二天。

虽然雪没有再下了,但天空依旧晦涩,没一点要放晴的意思。

这一趟去墓园,只有贝琳跟沈繁繁两个人,并没有带林贝贝。

“姐,我去那边等你,你跟他好好说说话……”沈繁繁放下祭品,便给贝琳留出说话的空间,从墓碑前走开了。

昨天那场雪几乎下了一天一夜,墓园之中一片阒寂,放眼望去依旧一片莹白,贝琳抬手拂落眼前墓碑上的一点残雪,视线停在墓碑那张照片上的一瞬,眼睛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照片上的人五官矜贵,拍这张照片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贝琳手指在他脸上一点点抚过,唇瓣嗫嚅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说什么呢?

毕竟哪怕此刻站在这座墓前,她也还是不觉得他是真的死了……

天寒地

冻,贝琳在这座墓碑前站了许久许久,久到沈繁繁觉得不对,来找她时,才发现她脸上早没一点血色了。

最后沈繁繁姿态强硬的拉着她从林家墓园离开。

两人走后不久,墓园另一侧,粗壮树身后走出个人来。

林一凡一直站在这棵树后面,从贝琳踏入这座墓园开始他就已经在了。

那边,贝琳跟沈繁繁两人走远,林一凡站着看了会,等两人身影完全消失在他视线中,他这才抬步,朝不久前贝琳站了许久的那座墓碑走去。

走到正对墓碑的方向,他才停下脚步。

林一凡看墓碑上那张照片的眼神,阴冷且充满了杀气。

不知看了多久,他忽而又扯唇露出个十分诡异的笑来。

临走,他踹翻祭品,皮鞋鞋底踩烂碾碎鲜花,将这墓碑周围作践的像是才刚经历过一场火拼,才算罢休。

林贝贝还在林家大宅,贝琳也不好真的让才刚跟徐司宸和好不久的沈繁繁,一直这么陪着自己,所以离开墓园之后,她就和沈繁繁分开,直接去了林家大宅。

过后几天贝琳就陪着林贝贝一块住在那边,没有再回盛锦。

然而盛锦院子里的那三个雪人,明明是冰冷的,却好似在她心底点燃一团微弱火焰,经久不熄……

转眼除夕将至。

除夕前一天,午饭后,林嗣源放下碗筷,同桌上的人交代,“等下都到我书房来一趟,我有点事情要说。”

顿了顿,他看向贝琳,“小贝

,等下把贝贝交给陈阿姨带吧。”

桌上,贝琳母女之外,就是林嗣源夫妇,还有林听和她的未婚夫秦让。

如今林氏内部,虽然是林一凡掌控了主动权,但这座大宅,他却没有随意进出的自由,贝琳听佣人说,林嗣源国外疗养回来之后,林一凡来过几次,但却连大门都没能进,都被林嗣源直接用‘不见"两个字给打发了。

这时林嗣源一派严肃,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说。

贝琳先是点头,但又觉得自己现在跟林衍笙是离婚状态,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她似乎不适合听。

“叔叔,要么我还是自己带贝贝吧,等下我……”

“不要紧,阿笙不在,你替代他听。”

贝琳话说一半,被林嗣源给打断。

替林衍笙听……

他这样说,贝琳只好点头,“那我先送贝贝回房间。”

陈阿姨四年前就没在盛锦了,这些年她都在大宅这边,照顾林贝贝的事儿,不用贝琳多交代什么,她也早已驾轻就熟。

只是贝琳没有想到,等她到林嗣源书房的时候,书房里还多出个,那会吃饭时并不在的人来。

贝琳是最后一个到的。

“贝贝没有闹吧?”见她进来,丁岑有些不放心的问。

贝琳跟林贝贝母女俩能够友好相处以来,林贝贝对贝琳的依赖与日俱增。

前头贝琳摔下楼梯住院那天,林贝贝是睡着的时候被林听从盛锦接到林家大宅的,等她醒来,之后又连着两天没

见着妈妈,小姑娘发了好大一桶脾气,大宅这边几个大人使劲浑身解数才把人给哄好。

贝琳最近这些天搬来林家大宅以后,小姑娘更是几乎时时刻刻都要粘着妈妈。

所以这时丁岑才问,林贝贝有没有闹。

贝琳摇头,“我和她解释了一下,并且和她保证,等她午睡醒来,我一定在,她就乖乖跟着陈阿姨了。”

林贝贝现在似乎有些分离焦虑,加上先前那次,意外又发生的很突然,林贝贝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带来林家大宅,所以她的反应才会那样大。

“还真是母女连心。”

贝琳才刚回答完丁岑的问题,便有道男声插话进来,“这么快她就不怕你了,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声恭喜?”

这声音是她熟悉的。

贝琳皱眉朝声源处看去,刚刚光顾着跟丁岑说话,这时才注意到书房一角,黑色真皮沙发上坐着个人。

虽说是个问句,但说完那声恭喜,林一凡还真给鼓了鼓掌。

贝琳心里骂了句‘有病",迅速收回视线,眼不见为净,要不是林嗣源夫妇在这,她这会已经骂出声了。

之前林贝贝为什么怕她,他心里真没点逼数?

这会竟然还有脸在这个事情上阴阳怪气说些有的没的。

癫死他得了。

“林一凡,你今天进了这扇门是没想活着出去是吧?”林听也是多看这玩意儿一眼就闹心的很,但没道理这么多人在这,却依旧让贝琳承受这通阴阳

怪气。

何况这货进门后,除了喊了声爷爷之外,可一句话没说。

这会贝琳进来后他倒开口了,存了什么心思,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林听这句威胁,林一凡并没有放在心上,“姑姑,我要怕死今天就不会进这个门了。”

这会倒知道喊人了。

那会进门时,他除了喊了声爷爷,其余人可都是被他给无视掉了的。

只不过……

林听讥诮的勾了勾唇,没再跟他继续玩这个幼稚的威胁游

戏。

而是看向林嗣源,“爸,您要说什么,现在可以宣布了。”

林听的语气之中不难听出,林嗣源今天把一家人聚在这里,要说什么,她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

“不急。”

林嗣源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双手自然的摆在两侧扶手上,要说什么,他并没有在林听的催促中,直接把话说明白,而是眯了眯眼,瞧向林一凡,“你爸还是不肯来见我?”

“爷爷,您这个问题问的,怪让人毛骨悚然的。”

林一凡翘起二郎腿,闻言轻哂一声,“我爸都过世那么多年了,您活的好好的,这么想不开想见他?”

林茂基至今没有现身,但他活着的事情,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而这时林一凡更是直接否认掉这件事。

哪怕之前在贝琳面前,他早已承认过林茂基还活着的事儿……

从进来看到林一凡开始,贝琳本就皱着的眉头,因为这话皱的更紧。

所以林茂基还不打算出现?

事到如

今,他是打算一直‘死"下去?

林一凡吊儿郎当没个正行,那个回答话里话外还带着点儿对林嗣源的诅咒。

那边,林嗣源似乎早猜到他会是这个回答,对此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

“不来就不来吧。”

林嗣源倒也没有见不着大儿子的遗憾,只说话时伸手打开书桌侧面的抽屉,然后从中抽出来个文件袋来,放在桌上,“这个你拿走,替我转交给他。”

文件袋里装着什么,从这个文件袋被林嗣源从抽屉里拿出来那一刻开始,似乎就透着某种说不出来的神秘色彩。

就连林一凡也收敛了脸上的吊儿郎当,但他没有立刻起身去拿那个文件袋,而是猜测,“您这么快就把遗嘱都立好了?不过说实话,您就算再想您大儿子,也没法叫一个早被火化的人继承您的财产,趁您还活着,不如叫律师再跑一趟,你要给我爸的东西,直接给我也天经地义。”

他神色虽然正经了些,但这些话讲的却依旧有些不着边际。

“嗯,你爸的东西,给你确实天经地义。”林嗣源意味不明的肯定一句。

林一凡却深以为然,“那给律师打电话吧,正好今天大家都在,今天把事情都处理了,也省的以后再扯皮。”

大家族里为了遗产继承争的头破血流的事儿太常见。

林一凡只想今天把所有麻烦都解决掉。

虽然如今林家已经没人配和他争,但能避免的,谁又乐意再浪费力

气?

然而林一凡的催促声中,林嗣源没有一点要给律师打电话的意思,“一凡,你父亲的东西给你确实天经地义,可我的东西,你父亲却未必就有资格去继承。”

他爸没资格?

林一凡听见这几个字,生生给气笑了,不是第一天见识林嗣源对几个子女的不公平,可不公平到这个程度,也是世所罕见。

“所以你是一分钱不打算给我爸?”事实上,生气归生气,真得知这个结果,林一凡心底其实并没觉得多意外,“你最引以为傲的那个儿子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还指望以后让他那个四岁的女儿来继承你的一切?先不说她以后长大会是个什么玩意儿,就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你不会觉得你还能活到她长大吧?还是说你指望她?可你别忘了一旦嫁了人她就是别家的人了!”

说到最后,他抬手指向林听。

隔着一段距离,林听还是被他指过来的手指给恶心到了。

“我还真没看出来,林一凡,你这年纪轻轻的还挺重男轻女,真觉得自

己是个带把的就天下无敌了?”林听可不惯着他,话自然是怎么难听就怎么说。

反正她向来彪悍惯了,没理由在自个儿家里还被一个小辈拿捏了去。

林一凡正好回击,那边,林嗣源抬手敲了敲桌上的文件袋,“你先看看这个。”

至于遗产怎么分配,偏心与否,林嗣源并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

从林嗣源拿出那个文

件袋开始,林一凡就觉得里面装的是他立好的遗嘱,这时得知林嗣源竟不打算给他们这房任何东西,他就恨不得连那个文件袋一块把东西撕了,怎么可能还去看?

可稍一冷静,又觉不太对。

林嗣源在国外疗养回来这么久了,他多次过来,都进不了门,可今天却一反常态把他喊来,难道就为了让他看一份不分给他任何东西的遗嘱?

林嗣源有这么无聊?

这么想着,林一凡放下跷着的二郎腿,起身朝书桌方向走去。

他拿起文件袋,在众目睽睽下打开,发现里面只有薄薄的两张纸。

林嗣源的遗嘱,绝不可能只有两张纸。

林一凡把那两张纸抽出来,定睛看上面的内容。

那是两份亲子鉴定的结果。

上面这张,是他跟林茂基的亲子鉴定,上面显示他们确实是轻声父子。

而下面那一张,则是林嗣源和林茂基的。

林一凡直接去看最下面的鉴定结果……

“这不可能!”

林一凡猛地将手里的东西拍回桌上,一时看林嗣源的眼神,恨不能将这个他叫了二十几年爷爷的人给生吞活剥了才行。

隔着一张桌子,林一凡目呲欲裂,而他的手指更是恨不能戳到林嗣源脸上去,“太好笑了!北城谁不知道你偏心?林家的东西你不给我爸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捏造出这样荒唐的鉴定结果来!个老东西,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么?”

林一凡情绪激动,差点没把

面前的实木桌子给掀了,而如果不是这张桌子拦截在两人中间,他这是拳头也早已经挥打到林嗣源脸上去了。

但一转眼,他竟然一把拽起桌上的台灯,要往林嗣源身上砸。

幸亏林听未婚夫早有准备。

在林一凡拽起台灯的瞬间,秦让没任何犹豫的一脚踹过去,直接就把毫无防备的林一凡踹翻在地上。

台灯落地,四分五裂。

林一凡也没秦让按在地上,哪怕剧烈挣扎,也没能从秦让手里挣脱出来,只能失控叫骂,“老东西,你不得好死!”

于是很快,嘴巴也被秦让给堵上。

林一凡再也叫骂不出来,只能趴在地上不断扭动。

一时书房里只剩他喉咙里发出的一些模糊不清的音节。

“因果报应,我信但不怕。”

林嗣源这才开口,他神色如常,情绪甚至没有因为林一凡的咒骂而生出任何的波动,说话时语气也坦荡,“一凡,东西是不是捏造的,你大可再找人去验,既然你父亲不愿意回来见我,那以后就永远也不用回来了。”

说话时,林嗣源将桌上两份亲子鉴定的结果重新装进文件袋里。

而后看向秦让,把东西也都给他,“把他弄出去吧,连这个文件夹一起。”

秦让点头,一手接过文件夹,一手将人从地上拽起。

书房外,早有保镖等着。

秦让简单传达了林嗣源的意思,几个保镖直接把人抬起,而后迅速下楼。

书房里的这出闹剧,致辞落

下帷幕。

过了一夜,除夕

这天,林氏财团对外发布声明,声明中附着两份亲子鉴定。

至此,林茂基这一房并非林家血脉的事情人尽皆知。

而这天下午,贝琳正看着网上沸沸扬扬对这件事的讨论,刚扫两眼,就接到t城那边打来的电话。

“好消息贝小姐,老太太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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